靜蓮忽然抬頭,傻笑地咧了咧嘴:“不要緊。那我回去了。”
不要緊?滄海有一絲兒跟不上她的思維。見她走,他也沒有留。留了做什麼呢,她乍然問他喜歡不喜歡她,倒把他嚇了一跳。
這個問題如同驚雷閃電,一直照到他心底幽深的秘密。喜歡麼?
他……不知道。
或者說,一直以來他都回避這個問題。從小師父便教他要淡情寡慾,情字傷人,他的生活中女子缺缺,唯獨靜蓮能接近得了她。
可是,他心中仍然有著堅定的信念,想要過這樣清靜平淡的日子,一直下去。不必有人陪伴,不必有女子相隨。
可是靜蓮突然來問……將他的平靜的心湖,整個掀翻了。心潮澎湃,難以平靜。
她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花仙,怎麼突然間就知道了情為何物?
想必,她仍然是不懂的。只是忽然來了興致,才會問他這些問題的吧?他想,以他對她的瞭解,應當是這樣。
走出無極閣的靜蓮感到難言的慌亂。
滄海素來是不在意她的,肯定也不喜歡她了。哎……她甚至有著一絲妄想,希望能和海神大人雙宿雙棲呢。
“哎。”她御劍坐在半空中望著海嘆氣。
忽然間光影閃過,她下意識地挪了方向,迅速往另一旁去坐著繼續發呆。
“咦,小靜蓮,你躲什麼?”戲謔的語氣,帶著欠扁的桃花眼神。靜蓮瞥了他一眼,繼續發呆。
“誰欺負你了?告訴水神哥哥,哥哥替你出氣。”
“……”靜蓮喃喃自語,“誰和你稱兄道妹的呀。”他是她見過的最不像神仙的神仙。
神仙就該像滄海那樣淡定自若的啊,不苟言笑的啊,怎麼會像水神這樣嬉皮笑臉有時候甚至是死皮賴臉呢?
初初認識他的時候,覬覦水麒麟,討好她奉承她,就指望哪天她能將水麒麟轉讓於他。
此夢不成,便退而求其次,時常與水麒麟親近幾次也是好的。偏偏水麒麟不賣他的帳,除了靜蓮之外,任何人想要近它的身都難,別說騎上它的背了。
一來二往,雖想佔有水麒麟不成,他與靜蓮倒是熟稔起來了。
對於這個小傢伙能駕御上古神獸,倒是覺得十分新鮮與好奇。
“你怎麼獨自坐在這兒?水麒麟呢?”
“玩去了。”天劫之時,所有的妖獸都處於極需弱的狀態,任何打擊都可能要它們的命,所以行跡不能透露。靜蓮轉頭看他,“你怎麼成日不曾有公務的模樣?”
“風調雨順,事情自然不多。”洛仲在她旁邊坐下,“你打滄海那兒來?”
“嗯。”
“他那裡有什麼可玩的,不如去我的聚水軒。奇山異石,風景雅緻,不像滄海的屋宇,陰森森的,毫無人氣。”
“那是他喜好安靜,與你的聲色犬馬可完全不同。”
洛仲笑了:“你倒是很為他說話。難得啊。”
靜蓮心裡煩,懶得理他,正想走,卻聽到洛仲輕笑道:“你那點兒小心事,哥哥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為滄海煩吧?”
她都寫在臉上了麼,怎麼他能知道?
她退了幾步,盯著他:“我才沒有煩呢,只是坐著發會兒呆,難道不能讓我發呆麼?”
“你不想聽我支支招?”
“支什麼招。”
“你難道不是為滄海而愁煩?你中意他,對吧?本神仙一眼就看出來了。”
“……”自己是不是喜歡滄海是一回事,聽著她的心意從洛仲嘴裡說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彷彿,她喜歡他已經是板上釘釘,鐵定的事實。
她的態度不由柔軟下來,“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