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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與彼此為敵,得益的原來不止他一個。

少年說得平靜,“我知道。”

塞拉菲娜一抬眉。眼看他已準備好紀錄用的紙筆,便把手掌放在屍體上方兩寸,虛虛拂過,消融冰雪。到底已隔了一段時間,雷鳴獸的皮毛早就失去光澤,依附其上的紫色電流也消失不見,看起來與最普通的野狼無異。路迦以左手拿起了一掌長的鋼刀,右手則是在屍體上面做了些記號。她舉起提燈讓火光照亮他眼前的視界,肚腹處相對柔軟,理應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試了兩遍,仍然無法割開皮肉。

他正想要換另一把,女孩卻已撩起了自己的長裙,從縛帶上抽出了隨身匕首,反手遞來。刃尖朝著自己,刀柄向著他。“用這把。”

路迦。諾堤默然看她一眼,在不算明亮的燈火之下,他蒼藍色的雙眸映出了淺淺的灰,眼角下一點淚痣深得好像是寫字的時候不小心被墨水濺及、一伸指便可以拭得了無痕跡。

他接過短匕,並非錯覺,上面的確還有女孩的體溫在。

少年暗自凝神,把刀尖沿著標記一送──

第23章 黎明之前

午夜甫至,遠處便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毆鬥聲。

起先還有幾句叫罵聲混雜其中,但很快便消失於更大的動靜裡面。有人掀翻了桌椅,金屬盤與酒杯乒乒乓乓落了一地,然後是拳頭擊中身體的悶響,男人竭力壓抑的低哼。塞拉菲娜甚至能夠想像出來,被擊倒的那人含著滿口鮮血──或許血水裡還有幾顆被打脫的牙齒──搖晃著重新站起身來的模樣。

她正好手頭無事,便又倚在桌邊側耳聽了一會。酒館裡面打到酣處,漸漸再沒有話聲,卻因為只聞聲響而不見景象,而更令人坐立不安。

北境的酒向來烈得嗆喉,喝了半個晚上之後,再貪杯的酒鬼都走不出半米長的直線。每一個北方人,甚或乎是踏足過芬裡極地的“南方人”都知道,老實的傢伙們最好在十二點之前離開酒館。但凡在零時一秒還沒走出門口的人,都會被認定為參與這場沒有規條也沒有罰則的群毆之中,最好的下場便是翌日清晨渾身痠痛著醒來,而你已忘了昨晚揍你揍得最狠的混賬是誰。

唯一可以充當慰藉的,是你從一片狼藉裡轉過頭,一定能找到很多個同樣眼青臉腫的同路人。

當然,一切都與小屋裡面的兩人無關。

“阿嚏……阿嚏!”

路迦的動作頓了頓,抬眼望向與他隔了一條狼屍的女孩。塞拉菲娜。多拉蒂背對著他,一頭及腰長髮宛若金綢,在微弱燈火之下,仍然無比奪目。她打噴嚏的時候雙肩下意識一跳,本就纖瘦的身體縮成更小一團,從背後看去,簡直像頭被弓箭聲嚇傻了的小松鼠。

女孩已盡力壓低了聲音,可在平伏氣息之後,往往都會緊捏鼻尖,啞著嗓子為自己打擾到別人而道歉。“不好意思。”

放到他手邊的長燭已燒去一小半,手背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焰火的溫度。他的手靠得太近,於是連血液都好像被那溫度加熱了一般,時間一長,半邊身體都會被它所烘暖。連路迦自己都說不清原因,他再下刀的時候竟不由自主放輕力道,“我把外套掛在門邊了。”

“謝謝你的好意,諾堤先……阿嚏!”塞拉菲娜轉過身來,又盡責地為他拿起了燈,可惜那一點光抖得厲害,“但我不覺得冷,是這裡有種味、味道……”

倉庫裡只有一扇開向雪地的小窗,長期關閉之餘還被拉上厚簾,會有黴味也是正常,他只是想不到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