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透了,如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沒有月亮,也沒有一顆星星。
防風邶十分泰然自若,對防風崢行了一禮:“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
防風崢眼神看著小夭,說話卻是對著防風邶:“你自從回來後,一日都不曾著過家,我讓你去赤水氏負荊請罪的事你考慮怎麼樣了?”
防風邶很無奈,對防風崢說:“赤水豐隆都已經死了,我上趕子去請得什麼罪?我可不去。”
防風崢下了車:“雖然說赤水氏如今已經沒落,但你搶了他們前族長的婚,拂了赤水氏的面子躲起來五百多年,現在你平安回來了,赤水豐隆卻是已經死了,你懂那些人心裡的落差嗎?你算算你有幾顆腦袋可以掉?!”
小夭心裡默唸:九顆。
真要一顆一顆砍起來,要砍很久了。
眼前的兩個男人各懷鬼胎,防風邶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們要殺,只管來,我會怕他們不成?”
防風崢眸中爆發出陰寒的冷意:“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防風邶說:“謝謝大哥的好意。”
防風崢又看了一眼小夭,起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望著防風崢的馬車走遠,小夭道:“他讓你去給赤水氏道歉?”
防風邶睨了小夭一眼:“是啊,還不是因為你。”
小夭嘴角抽了抽:“我可提前就向你求救了,是你非要大婚之日眾目睽睽之下來搶婚。”
“不這樣怎麼突出我對你的愛呢?”
小夭停下腳步側目看著他:“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挺欠的。”
防風邶笑笑:“我對你也有同樣的感覺。”
防風邶將小夭送到回春堂,一隻琅鳥蹲在門口的柳樹枝上,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兩人的動作。
直到防風邶轉身離去,紫色華服瀟灑消失在黑夜中,烈陽才扇著翅膀飛落了下來,站在小夭身旁化身成烈陽。
“他回來了。”
小夭看著防風邶離去的方向“唔”了一聲,他確實回來了。
“他想做什麼?”
小夭瞥了烈陽一眼,鬆開女子髮髻,將黑髮迅速盤成男子的髮型,嘴裡說著:“我哪裡知道。”
烈陽顯然不信:“他沒告訴你?”
小夭反問:“他為什麼告訴我?”
“他一定會告訴你,因為他喜歡你。”
小夭臉色紅了紅,又羞又喜:“你看得出他喜歡我?”
烈陽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雖然他對男女之間這些情情愛愛不感興趣,但是烈陽親眼所見相柳為小夭續了兩條命,相柳一定是喜歡慘了小夭才會一次次用命換她。
窗外,月影遍地,婆娑樹影。
小夭洗了個澡,披著輕軟的綾衣從屏風後走出來吹熄了油燈,一回頭見一個黑影站在窗前,似乎已經看了許久,小夭著實嚇了一跳。
等她嗅到空氣中隱約的一絲血腥氣,小夭才蹙起秀眉冷聲道:“你受傷了?!”
防風邶“嗯”的答應一聲,站著沒有動。
小夭燃起油燈,這才看清他一身血汙,飄逸的紫衣都殷成了黑色,一隻手還在往下滴著血。
小夭強壓怒火,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是誰要殺你?”
防風邶輕笑:“還能有誰。”
沒想到防風崢如此著急下手,剛剛還一副好大哥的模樣,轉頭讓人把防風邶傷成了這樣。
小夭上前,冷聲道:“把衣服脫掉我看一看傷勢。”
防風邶目光閃了閃,動手脫起了衣衫,耳染紅霞。
小夭像沒看到防風邶的不自在,將他受傷的地方上上下下摸遍了藥膏。
小夭盯著他的褲子:“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