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以深,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如往常一樣輕柔,她心裡的感受卻再不相同。。。.CN。
只是冷的,只是冷的。她覺得冷,這樣的冷。
“張孜然,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麼?”她忽然問。這樣一個原本與她要說的話全無關聯的問題,此刻卻是她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他會告訴她?不會告訴她?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是覺得好笑。為自己執拗地堅持。
他在電話那頭亦是沉默了下來。恍然間想起那一夜,他對她說過的話:“以深,相信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
原來是真的,她信了他那一次,他沒有讓她失望。而那一次,就用光了此生她能夠給他的全部信任。原來他和她之間,就只有那一次的機會。原來她,真的就只能夠相信他那一次。
她要問他什麼,她想要他說什麼,他是知道的吧。。16K手機站;16K.CN。
終究還是知道的。
這件事在心裡藏了那麼久,明明知道她受傷,明明知道她心痛,明明知道她在意,可還是選擇不說。選擇被她表面上地開朗所欺騙。選擇被自己對啟徵的承諾所束縛,選擇忘記這些,分明就是自欺欺人。
假若她一直不明瞭真相,假若她一直不知道狀況。假若自己一直堅守在她身旁,會不會有一天,她就能夠將目光凝視自己的時間延長一點點?會不會到了最後,陪伴在她身旁的那個人,可以是自己而不是啟徵?
想過嗎?說沒有想過是騙人的。可是每次一想起這些問題和可能性。他都會鄙夷自己。鄙夷自己的妄想乘虛而入。鄙夷自己的不夠坦白,鄙夷自己無形之中對她的傷害。
所以他選擇逃避,當逃避不了的時候。他選擇離開。
可是今天,當她終於問他,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張孜然,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他悚然心驚。
其實她一直那麼聰明,能夠瞞得了她多久?
啟徵是那麼愛她,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一切。假若他自私一點,假若他……把所有地一切都早一些告訴她。
可是,再也沒有了假如。
人生的悲哀,只是因為假如永遠都只能是假如。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寶寶不是啟徵的兒子,他地父母是致遠和必青。啟徵和必青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是旁人所想象的那樣,他們之間坦坦蕩蕩,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他說。
他記得有一個成語,叫做“萬劫不復”。什麼是萬劫不復?現今他才是真正明白了。從此以後,他和她之間,永遠都是萬劫不復。他和她還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從今而後,卻只能是參商永隔。
可是,他不後悔。
說出了這些話,他心裡方才覺得輕鬆。彷彿是壓了許久的一塊大石終於消弭於無形,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深懷愧疚與無奈,再也不用逃避到天之涯,海之角。從此以後,這顆心,就安心地讓它這樣漸漸灰敗了。
“當年,啟徵在美國捲入一場黑幫糾紛之中,致遠和必青婚後原本也定居在美國。具體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致遠聽說了這件事情後去找啟徵,卻剛好遇見了前來尋釁地匪徒,到後來,雙方發生了爭執,不知道什麼緣故,總之致遠死了,死於槍傷,是頭部中彈,X光照片顯示顱腦內有三顆子彈。
啟徵亦在那次受了重傷,傷好後江伯父就遣人將他接回國內。然而致遠那件案子,當地警方卻一直都沒有能夠偵破,我們也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原由重重,恐怕只能是無頭血案了,可是啟徵一直都沒有放棄為致遠報仇。”張孜然地聲音緩緩地在夜空中迴盪,他說地很慢,她亦聽得很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