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眉頭皺了皺,最近張洪義不出去喝酒了,也不跟一群朋友們吃喝惹禍,天天窩在家裡,掙的錢雖然不多,可也足夠兩人嚼用了,沒想到他對於當劊子手還沒死心,百合倒也並不是忌諱這個職業,可是她不害怕,不代表此時的人也不怕。
劊子手名聲並不好聽,手藝也是代代相傳的,他幹了這行,以後要想清洗名聲那可就難了。這個人並不壞,百合沒打算真跟他過一輩子,自然也沒想過要跟他生兒育女,他本來就長得夠嚇人了,要真做了這個,以後哪家的閨女還會真嫁他的?
若是他娶不了別人,就得一輩子打光棍兒。好歹自己暫時蒙他養著,吃著他的喝著他的,百合自然不希望張洪義落得那樣的結局。
她一皺眉,張洪義就看到了,他只當百合是害怕這個職業而已,他眼裡的光澤暗了暗,只是隨即目光落到了百合身上,她穿著一身破舊的不合身的襖子,那襖子表皮打了補丁,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許多地方破了,露出灰黑色的棉絮,襯得她面板白得有些透明。
百合頭髮用紅繩捆了起來,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打扮,可那蒼白的巴掌似臉蛋,卻仍顯得娟秀無比。她沒有華服首飾,可應該是出身在那兒擺著,那氣度風華,並不像是應該坐在這破屋子中,陪他一塊兒吃著稀飯,面前連下飯的菜都沒有的。她不希望自己當劊子手,皺起的眉頭與眼神都透出了這一點,可是張洪義卻並不希望她跟自己過得太差了。
他咬了咬牙,裝作沒看到百合不贊同的樣子:
“我跟你說了,可不興再當著我的幾個兄弟們面前給我使臉子,更不能打我的,像上回那樣拿刀追我的事,是萬萬不能再發生了。”他說著說著,表情就嚴肅了起來:“男人為天,女人是……哎喲!”他話沒說完,百合起身就一巴掌拍到了他腦門兒上,打得‘啪’的一聲,並沒有打疼,他卻仍是叫了一聲,說的話被打斷了,顯然沒料到自己前一刻還說讓百合不要打自己,下一刻人還沒教訓完,又捱了打,他有些惱羞成怒:
“我跟你說,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可不行……”他話音沒落,百合又伸手抽了他一下,這一回張洪義手腳快,伸手將臉護住了,百合一巴掌抽到了他手心,那手掌軟綿綿的,打在他掌中,比撓癢癢好不到哪兒去,他臉色漲得通紅:“你這個小娘們兒,你怎麼打人!還專門打臉,你知不知道羞恥。”
“男人是天,女人是什麼?是什麼?”百合拿了筷子抽他,他開始還擋,可是他皮粗肉厚的,那筷子抽到他身上,一點兒不見痕跡的,反倒是百合自己手抽累了,他捱打不疼,但顯然表情有些狼狽,跳了起來,連凳子都被他帶倒在了地,他一雙眼睛警惕的盯著百合看,顯然是在防止她突然再打人,百合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他甚至還下意識的舉起手將臉擋住了。
看他這樣子,百合忍了心中的笑,將手裡筷子一扔:“女人是什麼?將碗洗了。”
他想要張嘴,只是看到百合願意跟他說話,前些天她還生頭髮的氣不理睬他,這會兒好不容易開口理睬他,張洪義咧了咧嘴,他試探著伸手去端碗,百合沒制止,他撿了桌上的碗筷放進鍋裡,回頭看時,百合已經扭身進了屋,他原本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想起這幾天裡原本以為的官家小姐脾氣大多是柔順內向,輕易不肯多言,舉止必定是恭順的,沒想到百合倒是不一樣,雖說嘴裡講著不喜歡他,不肯嫁他為媳婦兒,可是卻替他做飯燒水,性情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膽小慎微,想起她被自己扯斷了頭髮有些火大提刀追他時的情景,張洪義之前覺得丟臉,此時卻是忍不住嘴角勾了起來。
既然說了要見客,兩人那身衣裳早就是已經爛得穿不得了,張洪義雖然說了只是見他從小到大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們,不用講究那麼多,但晚飯過後兩人洗了腳各自窩上床時,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