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者對愛妻的悲悼之情。悽婉又清麗,因為失去了所愛,而更顯得纏綿悽切,感人至深。
詞意所寄的是指亡妻,原來,她在他心裡竟然早就死了麼。
他如水的長髮遮掩住一半的容顏,另一邊露在外面的,隱在晦暗不明的陰影裡,他淡淡的開口,聲音有著說不出的疲憊,但卻自帶了一股魅人至極的性感。
步天音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點燃了就近的燈盞,殿內的光線變得明亮一些。她走上前,蹲了下去,慢慢的替他解開身上的鎖鏈。
那些玄鐵所製成的鏈子,極細,但是溫度卻是極寒。才不過幾分鐘,重重緊緊纏繞的鎖鏈還沒有解開幾層,步天音的手便被凍得冰涼。那是一種血液在流動時活生生被阻塞住,被凝滯住的冰冷。
花清越微微低頭去看她,她纖弱的身影映在他的瞳孔深處,將那抹小小的影子慢慢隱沒。
他眼底猩紅色的暗芒,也在一寸一寸的消失,直至完全殆盡。
步天音手上的動作很快,不多時,那一百零八道鎖便被她解開。
花清越的身子,緩緩的坐在了一地冰涼的鎖鏈裡。
他靠在十字架上,神態慵懶且從容,彷彿他不是被囚禁在這裡的。這一刻,他清俊的臉上褪去了過去的殘暴和冷凜,有的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全部的……執念。
當愛已成往事,剩下的,也只有執念了吧?
執念,他對步天音的執念。
痴男怨女愛情之間的故事,往往都是愛一念之間。
一念成魔。
一念成人。
一念天堂。
一念地獄。
花清越靠在那裡,突然伸出手,想要去拉步天音,步天音快步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著他。
她知道他沒有什麼作為了,但是心裡還是保持著十二分警覺,未曾掉以輕心。
花清越頗為自嘲的勾起唇角,抬起眸淡淡的看著,眸光幽沉,嘆道:“你是來殺我的。”
步天音沒有應答他的話。
花清越眸色閃了閃,道:“小音兒,我渴了。”
步天音進來時便注意到殿內另一旁放著一張小几,上面有茶水,她走了過去,倒了一杯水。
花清越接過茶杯的時候,碰了一下步天音微涼的指尖。不知是出於故意,還是不經心的,他凝望著步天音,緩緩的呷了一口茶。茶水慢慢下喉,他從容的開口說道:“我花清越,並不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在這個異世,不論過去如何,他做了什麼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他後悔的,只不過是沾染了楊倩。倘若他從來沒有背叛過她,她對他的態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敵對、堅硬。他們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對雲長歌如今的態度,本應該是對他的。
花清越輕輕的一聲喟嘆,輸給了雲長歌,他心裡竟然有一種心服口服的感覺。
知己難逢對手。
所以即便是輸,也輸得心服口服。
可是,他不想放棄步天音。
哪怕有一口氣在,他都想要帶她離開。
她是屬於他的。
步天音一直在靜靜的看著他,雖然不言不語,但她的態度卻已經十分明確。
他傷害她至深,又傷害過雲長歌,她不會放過他。
她要他死。
就像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是有人像他傷害雲長歌這般的傷害他,步天音也不會放過那個傷害他花清越的人。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啊,造化弄人,天意也不過如此。
花清越慢慢將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
輕輕的一聲脆響,白瓷杯在他腳下碎成了一地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