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起:“啊,我忘了說要回家吃飯了。”
孫妙眉站起來,幫他把外套脫了,一邊說:“吃飯了嗎?”
邵世榮搖了搖頭:“沒呢。”
孫妙眉道:“那正好,坐下了吃吧。”
菜盤一道道呈上,孫妙眉替邵世榮稱了一碗粥,邵世榮端起來,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喝著。
孫妙眉問:“要蟹粉包嗎,你要回來,廚房特地做的。”
邵世榮點了點頭,孫妙眉招招手,一屜蒸籠被呈上來了。
孫妙眉猜測邵世榮是因為公事勞心——她熟悉邵世榮這種表情,他們剛相識時,韶光影視剛剛起步,邵世榮家原不是傳媒的產業,他對影視圈很不熟悉,展不開手腳,有時受挫,就是這樣煩躁而疲憊的樣子。
但當時邵世榮主動和孫妙眉說了他的困窘,是在酒後。
邵世榮還是一個自大驕傲的人,他並不樂意像別人展示他的失敗和低落。只是那次巧了,邵世榮醉酒,神志不清,才對孫妙眉傾吐了一切,酒醒自是悔恨,但是由於他真的什麼都說了,就對孫妙眉沒什麼可隱瞞,有時還會主動地抱怨兩句。
但近幾年,真的是很少了。
一是邵世榮事業如日中天,二是兩人聚少離多,鮮有機會坐下來說些什麼。
孫妙眉看邵世榮形容疲憊,不像是很想說什麼的樣子,於是也沒有多問,兩人相對著默默地用完了一餐。
飯後邵世榮擦著嘴,問孫妙眉:“拍攝怎麼樣,順利嗎?”
孫妙眉道:“很順利。”
“什麼時候殺青?”
孫妙眉說:“一個多星期吧。只是宣傳期可能要長一點。”
“之後呢,怎麼打算的,有接其他的本子嗎?”
孫妙眉頓了一頓,說:“再看看吧。”
邵世榮倉促地點了點頭,顯然他並沒有很在意和孫妙眉繼續交談下去,他站起來說:“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孫妙眉說:“嗯。”
邵世榮鑽進了書房。
第二天孫妙眉在主臥醒來,旁邊的位置是空的,且邵世榮的枕頭平整極了,昭示出邵世榮昨晚並沒有上床來睡覺。她走下樓,早餐已經準備好在桌上。
管家倒著咖啡問孫妙眉:“邵先生是昨夜離開的嗎?”
孫妙眉驚訝:“他走了?去哪?”
管家到:“邵先生昨晚一直待在書房,早上時我去打掃,邵先生帶著行李箱走了。”
孫妙眉擺了擺手:“他,神龍見首不見尾,你不用管他。”
然而她心中卻疑惑,聯想到邵世榮昨晚回家時的神色,她真是不多想都不行。
孫妙眉上樓時看傭人在整理書房,也進去看了一下。邵世榮放在寬寬大大寫字檯上的東西是沒人敢動的,傭人只端出去了一碟邵世榮思考問題是習慣咀嚼的堅果,還清掃了地上的碎紙屑,吸了吸塵就出去了。
孫妙眉走到寫字檯上,看看桌子上倒扣的幾本書籍和和無數份資料,她翻過一份合同樣式的紙張,發現上面一點咖啡漬。
劇組持續拍攝。仍是在法庭的場景中
在開機前孫妙眉問裴本懷,說:“你昨天看剪過的帶子了?”
裴本懷正打著領帶的領結,道:“看了。”
孫妙眉說:“怎麼樣?”
裴本懷打完領帶,抬頭對孫妙眉笑:“很好啊。”
孫妙眉點點頭。裴本懷問:“妙眉姐想看嗎?我拿給你?”
孫妙眉擺手說:“不用不用。”
導演喊:“各部門就位!”
孫妙眉和裴本懷一起上場了。
第二次開庭,孫妙眉掌握了很可靠的證據,是一個化名為“蝶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