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孟元元一臉不可置信,以為是自己幾聽錯了,“賀滁在後半夜逃出了衙門大牢?”
明叔肯定的嗯了聲,手裡牽著蒙獒:“千真萬確,早上碰見穆都吏,他也這樣說。現在不管是州衙還是市舶司,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
沒成想,昨日還以為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後面便是由梁中書主持大局,將那些過往冤屈一一揭露,今日大早就聽到賀滁潛逃的訊息。看來這位市舶使,還是給自己留有後路的。
孟元元走出大門,看去州衙的方向:“可是他這一跑,不就徹底落實了身上罪名嗎?”
若是他在牢中靜等,憑著京城賀家的勢力,定會從中周旋救人……或者也不一定,她便記得當初洛州賀家,那些沒有用的公子會被放棄。
大概賀滁是知道自己的下場,除掉他,保住整個家族,保住賀相,畢竟人死了,嘴巴才是真的嚴實。
想到這裡,孟元元不禁打了個冷戰。不管是哪邊的賀家,其實內裡都是冷漠無情的,認為沒有用的人就會放棄。
“可不是?”明叔蹲在地上,摸著蒙獒,“可憐當年老東家和夫人,這些人真是該千刀萬剮。”
人口中說的是孟襄和卓氏。
孟元元這廂便想起了父親,賀勘說人已經回來,卻也不知道落腳在哪兒l,是否安全?
這時,興安來了孟家,看見大門處有人,快步跑了過來。
“少夫人,我來牽狗回去。”他輕快的步子,跑上階臺。
此言一出,明叔警覺起來,站起身來牽著狗繩就往宅子裡走,完全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誒,這……”興安指著這走遠的倔老頭,一臉疑惑,“還真當這狗是他的了?是當初大人覺得養在驛館太扎眼,這才交給他。”
孟元元笑,雙眼彎彎:“明叔這不是把狗養得好好的嗎?便留在這裡幾日。”
興安放下手,笑笑:“要說這狗還真聰明,看著一副兇狠,其實比人可靠多了。只是真要牽它回去,去追捕賀滁要用上它。”
“他跑去哪兒l了?”孟元元問,突然覺得不對勁兒l,“公子呢?”
去追捕賀滁,該是衙門裡的事兒l,要賀勘的狗做什麼?
果然,興安抓抓腦袋,猶豫道:“賀滁逃去了海上,大人說應該是去了海寇盤踞的島嶼。”
孟元元心裡一驚:“他是故意放走賀滁?”
“算是罷,”興安面對孟元元,什麼話也藏不住,乾脆明說出來,“大人說讓賀滁逃走,一來直接坐實人的罪名,二來也可藉機問海防軍借兵,一併剷除海寇。”
他說著,著實是佩服他家主子爺。
可孟元元並不這麼想,海寇老巢定然易守難攻,要能輕易拿下,官軍不早就去剿了?再者,那些賊寇都是亡命徒,心狠手辣,是巨闕山那幫水匪比不了的。
“那他是不是已經跟去了海上?”孟元元問。
興安點頭:“梁
中書是朝廷二品大員,需得坐鎮城中,便是咱們大人去了海上。”
孟元元只覺眼前發花,隨之出了大門,匆匆往碼頭走去。
日頭強盛,碼頭上的船工們赤膊抗貨,來往於碼頭船上,面板曬得黝黑,肌肉結實。
雖然還是往常的樣子,但是有明顯的感覺到不一樣,便是碼頭上巡查的衙差多了,且都是神情認真。
孟元元找到穆課安,此時人正從一條貨船上下來,見到她時明顯一愣。
“別指望我帶你去海上,”穆課安大步走過來,不等孟元元相問,先兀自開了口,“我有很多事要忙。”
孟元元才張開的嘴,只能輕輕一嘆,大概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是瞭解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