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色喜服,活脫脫一個喜氣洋洋地新郎官。
“采衣……”他喚一聲,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舒暢。
他伸出手來,猛地將我抱住,抱個滿懷。
我試圖掙扎,怎奈不能動。
他的頭在我肩上蹭了蹭,孩子般的純真表露無遺,嘴裡說:“采衣采衣采衣……”一味地叫我的名字。
我本來還要掙扎的,聽他這般,不由地放慢了手腳。
“怎麼了?”我問。
“我們終於,終於,終於……哈哈哈……”他說著說著,卻說不下去,只是化成了一連串的笑住也跟著一笑。
“我是真的很高興,很高興。”他緊緊地抱著我,聲音輕輕,只是重複,彷彿高興的連話都不會說,“真的很高興,你能感覺到嗎?這裡……太開心了。”他在我肩上靠了一會,忽然直起身子來,伸手抓住我地手,放在他的胸口:“聽到了嗎?”
眼光閃閃地,注視著我。表情十分嚴肅。
我心頭一痛,有什麼東西軟軟地蔓延開來,不由地說:“是的,我聽到了。”
“哈哈哈……”他深深看了我一會,忽然又伸出雙臂來,將我抱緊入懷裡,叫道,“我實在太高興了,太高興了,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分享我的喜悅,采衣,采衣,采衣……”
抱著我不停地用力,似乎要將我跟他合為一體。
抱得我的身子都有點微微地疼了。
而眼睛卻不由地溼潤了。
他是這般地開心。
我不忍心打斷地開心。
純粹如孩子般的滿足跟得意,恨不得昭告天下而實際上已經昭告天下地喜訊,他要全天下的人同他一起分享。
但是,他最想與之分享的那個人,卻並不想接受。他這份純粹的愛的心意。
他身邊的這個人,被抱住,被抱得緊緊的愛的深深地這個人,先前還想著,如何逃避。
縱然是在他的得意跟歡喜至巔峰的時候,她還是心中念著另外的人。
天啊天啊,這是怎樣的幸福和悲哀啊。
深宵,你不知道,這是你的幸福。
深宵,這是事實,這是你的悲哀。
也是我的悲哀。
這世間最悲哀的不僅僅是得不到所愛的人,另一種的悲哀是,知道這石階上有一個人是挖心掏肺,百分百的深愛著自己,而自己卻無以為報。
就算是分一半的心過去,都不可以。
都不可以。
這是我的痛,不能言說的,自私的痛。
忽然有點恨啊。
趙王爺:千年茫茫(一)
深宵大婚的那一天,他失態了。
縱然他以往一貫的花名在外,浪蕩天下,狼藉不堪,人人知道他花扇趙王,風流殿下的名號。
可是向來進退有度,場面上的功夫十足,從來不曾如這日一般失禮過。
竟然在皇宮之內醉倒,事後還掀了一張桌子,桌面上的碗碟跟茶具等唏哩嘩啦落了一地,皇帝皇后勸說都聽不到,氣沖沖地出了午門。
究竟是為什麼?
被冷風一吹,有些清醒過來了,回想起方才滿朝文武那震驚的目光,目瞪口呆的樣子,皇后娘娘擔憂的眼神,大皇兄同情的眼神,以及深宵……
深宵,深宵,深宵……
握緊了手。
不知為什麼,從小時候起,他向來看這個三弟不順眼。
無論他做什麼都覺得不喜歡。
最初深宵對他也是十分恭敬的,這孩子自來討人喜歡。
也尊敬他這個二哥。
時常會屁顛屁顛的跑來,有什麼好東西也會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