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來晃去的黑影,我用手扶著身邊的樹,聽他倆越說聲音越大。
“繼堯已經不記得你了,你就別給他帶來痛苦了!”
“他愛的是我,我怎麼就給他帶來痛苦了?他受傷了,你們居然沒人通知我,如果不是報紙上登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最好還是祈禱他別想起來,至少他不記得你還能和你說話,如果記起來,恐怕想殺了你!”
“周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以為不讓繼堯看到我,他不記得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別自欺欺人了!”
“繼堯會不會和我在一起,那是繼堯自己決定的,我不會逼迫他,也不會像你一樣,為了控制他而切斷他所有退路!”
那邊的爭吵繼續,我十指幾乎狠狠的陷入樹皮中,這是噩夢,真的是噩夢,擺脫不了的噩夢!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他們兩個人還在吵,深吸幾口氣,擺出一個笑容,從樹後走出來。
“周恕,你在這裡做什麼?”我走進兩人,對周恕笑笑。
周恕臉色一僵,說:“繼堯,你怎麼出來了?”
我指指天:“天氣很好,我想出來走走,你總也不來,我就自己下來了!”說到這裡,我看看周恕對面的男人:“這是……你朋友?”
高大男人的臉瞬間鐵青,周恕一愣,隨即笑了:“我們生意上有來往!”
我看看男人,禮貌而疏離的笑:“你好,我是簡繼堯!”
男人盯著我的臉半晌,我看看周恕,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男人終於淡淡的說:“你好,我是唐宇!”
“繼堯,還要再走走嗎?”周恕不動聲色的擋在我和唐宇中間。
我笑笑:“逛了好半天了,有點兒冷,上去吧!”
唐宇垂下眼睛:“那我告辭了!”
周恕點點頭,我揮揮手:“唐先生再見!”
唐宇背對我們整個人一僵,很快離開。
我和周恕回到病房,周恕遞給我一個獼猴桃:“明天就要出院了,你……要不要去我那裡住?”
我伸出去的手頓住。
周恕笑笑:“我就是問問,不想去的話,你可以先回家,和世紀輝煌簽約定在後天,我去接你……”他忽然目光落在我手上。
我跟著看過去,指甲縫裡滿是髒兮兮的黑色和綠色。周恕一愣,抓起我的手:“你做什麼去了,好髒,快去洗手吧,我幫你剪指甲!”
我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去洗手間洗手,出來看到他很平靜的擺弄指甲刀,咬咬嘴唇,說:“你……知道了?”
“什麼?”周恕抬起眼睛,無辜的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不再說了。我是個懦弱的人,既然忘不掉,就假裝自己已經忘了!這樣對周恕也公平一些!
學校裡的事已經全推了,兩個研究生也轉到別的教授名下,校長雖然不高興,但是他也想要學校裡多一些知名教授提高學校的招生率,所以也並沒有太刁難就給我掛了個名譽教授的名兒。
很順利的和世紀輝煌簽約,童秋琴讓我整理一下最近的歌,在新聞釋出會上唱一首比較簡單的。
整個下午,周恕都賴在我屋裡,非要幫我選歌。
周恕很喜歡我在西藏試唱的那首曲子,我試著改改詞,他也幫著我改,兩個人倒騰了一下午,他看著螢幕上改好的歌說:“你試著唱兩句,讓我聽聽吧!”
我只好開啟程式,和著簡單的電腦識別樂曲唱了幾句:“開啟隨風搖擺的門窗,面對色彩斑斕的遠方,我的愛,猶如隔世的繾綣陽光。抹掉往日的迷惘,重新譜寫纏綿樂章,我以為,今生難逃離殤。扣動魔法門環,目光變得懶散,感情猶如起伏不定的山巒,不願再,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