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抱著個布包奔出來,見裴琰的身影已到了園門口,忙趕了上去。待到了相府西門,她才發現崔亮並未同行,忙問道:“崔大哥不去聽戲嗎?”
裴琰雙手負在身後:“他傷剛好,得靜養。”
見西門前停著的是一輛普通的雙轅烏篷馬車,江慈覺得有些奇怪。隨著裴琰登上馬車,裴琰上車後見江慈緊抱著那個布包,問道:“這是什麼?”
“素大姐的衣裳,我拿去還給她。”
裴琰一笑:“誰說我們要去攬月樓的?”
江慈“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不是去攬月樓聽戲嗎?”
“是去聽戲,不過不是去攬月樓,你道京城只有攬月樓的戲曲才好嗎?李子園的花旦也是不錯的。”
江慈大失所望,原還指望著能到攬月樓見到素煙,想辦法讓她替自己傳個要緊話,未料竟不是去攬月樓,轉瞬想起崔大哥並未同行,遂面上堆笑:“相爺,我有些不舒服,還是不去聽戲了。”
裴琰閉著眼,並不回答。聽得外面駕車人馬鞭山響,馬車就要前行,江慈莫名地有些害怕,道:“相爺,我先回西園了。”說著掀開車簾,便欲跳下馬車。
裴琰睜開眼,右手急探,揪住江慈的後領將她往後一拖,馬車卻於此時向前行去,一拖一帶,江慈直跌入他懷中。
此時已是深秋十月,白天又下過一場大雨,夜風帶著寒意,從掀起的車簾外直撲進來。江慈著的是小廝衣裝,有些單薄,被這風一吹,打了個寒噤。
裴琰捏了捏她的左臂,有些不悅:“沒有夾襖就說一聲,自會有人給你置備,穿成這樣跟我出去,倒象我相府虐待下人似的。”
江慈從他懷中掙出,怒道:“我可不是你的下人。”
裴琰一笑,悠悠道:“是嗎?我怎麼記得某人某夜在映月湖邊說過,要為奴為婢,以報我救命之恩。”
江慈心中惱怒,卻也知不便逞口舌之利,這大閘蟹無緣無故帶自己出去聽戲,只怕不懷好意。她腦中胡亂想著,身子慢慢向後挪移,下意識想離這大閘蟹遠一些。
裴琰輕哼一聲,不再說話,靠住車壁,閉目養神。
江慈心中想了又想,終開口道:“相爺。”
“嗯。”裴琰也不睜眼,低沉應道。
“那個,我們能不能去攬月樓聽戲?我只想聽素煙姐姐的戲。”
“你真想聽素煙的戲?”
“那是自然,素煙姐姐人長得美,心又好,戲曲唱得一流,不聽她的聽誰的?”
“那就明天去攬月樓吧,素煙排了一出新戲,明天上演首場。明天我再帶你去聽。”
“真的?”江慈一喜,屁股一挪,便坐近了幾分。
裴琰睜開雙眼,但笑不語。江慈極怕看到他這種笑容,又向後挪了開去。
裴琰笑著向她傾過身來,江慈慢慢向後挪移,直到緊靠車壁,避無可避。裴琰笑道:“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麼也知道怕我了?”
見裴琰面上滿是戲弄的淺笑,江慈心裡不服氣,脫口而出:“我哪是怕你,我倒還覺得你有些可―――”
想起那夜荷塘邊裴琰醉酒後的失態,想到他無意中吐露的某些隱秘,江慈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憐憫之色,話語漸漸低了下去。
裴琰唇邊笑意僵住,冷哼一聲,坐回原位。片刻後,右足運力一頓,馬車搖晃,江慈猝不及防,身子向前一衝,眼見頭就要撞上車壁,裴琰手如疾風,將她拉住,扔回原處,冷冷道:“坐穩了,可別亂動。”
江慈頭暈目眩,覺自己就象是裴琰手心中的麵糰,被他揉來揉去,又象是被他拴住的蚱螞,怎麼蹦跳也逃脫不出他的控制,心中羞怒,淚水在眼中打轉,又不願在他面前哭出來,死命咬住下唇,滿面倔強之色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