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花的眼睛一瞬間變得猩紅,「你說過的,任何人都有憧憬美好生活的權利和自由,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唯獨我不行?我不配嗎?」
「我為什麼不配?你告訴我!」她聲嘶力竭地吼著。
嚴厲安想要進來,安然沖他搖頭,幸好外頭基本聽不見裡面的聲音,只是能看見她瘋狂的表情。
安然嘆口氣,盯著她的眼睛,「你配,你跟小野一樣,本該配得上這時間所有的美好,哪怕上輩子發現你不是親生的,我也沒想過要剝奪你擁有的美好,從沒想過。」曾經,我的腎都為你準備好了,可以把命給你。
一個母親對你最好最純粹的愛,你都擁有了,可是你還是不滿足,不知道珍惜。
「那你為什麼要去找她?為什麼要把她接回來?」
安然哽咽,「因為她也是我的女兒,她在代你受罪。」那些磨難,本不該我的小野承受。
不過,心軟那是對小野,對著這個瘋批,安然非常平靜,平靜得甚至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難道你以為,為了保住你的既得利益就要眼睜睜看著我的親生孩子受苦?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小野的媽媽。」
她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溫度,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這種無視比怒罵更讓劉雨花受不了,「可你是我的媽媽!」劉雨花幾乎是在尖叫,像一個爭寵的小孩。
可是,安然沒辦法把她當小孩看了,小孩做不出毀了她的事業,氣死她,騙得老宋傾家蕩產,還想要淹死小野的事。
這是惡,純粹的惡,不是任性。
「劉雨花,我都不想叫你宋虹曉,因為這是對老宋的侮辱,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能成為我的女兒,那是劉美芬錯換了你們,是錯的,不該出現的事,你知道嗎?」
劉雨花冷笑,「說來說去,你就是看不上我唄,覺著我沒你的親生女兒漂亮,沒她聰明,還沒她健康。」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順著她青黃的臉頰滾落,「可是,我也不想的啊,我也想要安文野那樣健康的身體,想要淋雨不怕感冒,想要玩水不怕發燒,想要吃遍學校門口的『髒東西』……可是,上天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她低著頭,聳動著肩膀,先是嗚嗚咽咽的哭,哭著哭著又笑,聲音嘶啞得像一把古老的生鏽的鐵鋸,哭得人心裡毛毛的。
安然靜靜地看著,已經懶得再說一個字了。
無論說什麼,她都會往小野身上引,壓根不會想想自己曾對她的付出。
安然看向門外的嚴厲安,不耐煩已經藏不住了,只想速戰速決,她的小野還等著她接呢:「我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好好把自己知道的、幹過的壞事都交代清楚,只要好好表現,以後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至於是二十年後還是三十年後,就看你命有沒有那麼長了。
「重新做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下病危的人嗎?如果那也算人,我願意跟安文野交換哦。」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來,讓安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就像她小時候第一次撒謊跟自己要錢去買橡皮時候,也是這樣的笑。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重生嗎?或者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恨她嗎?」
安然心頭一動,「為什麼?」
誰知劉雨花卻是吐舌一笑,像個真正的十三歲的古靈精怪的女孩一樣,俏皮地說:「嘿嘿,我不告訴你,我可以把我所有做過的事都交代,可我就是不告訴你這個。」
安然心裡一直毛毛的,一方面是劉雨花的瘋批,一方面也是她發現,劉雨花好像是在算著時間,等時間?因為她的眼睛時不時總是看向牆上的掛鍾。
現在是下午四點過十三分,距離小野出考場還有十七分鐘。
按理來說,上輩子她一直做阿飄,世間萬物哪裡都能看見,就是一直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