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大老爺一見林致遠,先是鬆了口氣,暗道,只要林致遠不死,一切都好說,其實……死了也不怕,就怕弄個半死不活的在任上打擊報復華家,叫整個家族蒙受不白之冤。
“林大人,這可怎麼說的?我們一片孝敬的心,如今卻……”說著說著就開始老淚縱橫,幾乎沒鼻涕一把淚一把。
林致遠不似往日的客氣,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起身親自迎接了,而此刻卻連眼皮也未抬一下,只說道:“給華老爺看座。”
伺候在一旁的雁蓉倒是乖覺,當即找了座兒與華家大老爺。
可是華家大老爺看著眼前的“雅座”只能苦笑。林家必定是惱了自己,要不然也不會來個下馬威,左右放著好幾把的太師椅,這丫鬟偏偏找了個錦杌子。華家大老爺少說也有百八十斤的分量,要是這麼生生的往上一壓,不栽倒才乖。
再者說了,林致遠下手坐著的分明是個稍有體面一點的媽媽,憑什麼和自己並肩起坐,要是傳出去,還不叫外面的三大家族笑掉大牙?
華家大老爺越想越不能簡單的妥協,來的路上自己已經將可能出現的差池都想了一遍,華家內見到此雙頭鮑的除了自己的長子,就只剩下自己和將雙頭鮑過了把手的大管家了。長子是自己的命根子,將來家業的繼承者,不會有問題,至於管家……那是自己玩到大的發小,對他是惟命是從,絕不會出賣自己。所以這事兒和他們家就沒什麼瓜葛,一切定然是林家內部出了問題。
他想到這些,心裡的惴惴就有些鬆懈,“林大人,既然是招了小民來問話,便不必坐了。”
林致遠抬眼望了望對方,臉上始露笑意,“華老爺還是坐吧,咱們是朋友,到了這邊後宅理當以忘年交相喚。”林致遠瞄著華家大老爺腳邊的錦杌子,故意氣道:“放肆,如何叫華老爺坐這種位子?”雁蓉誠惶誠恐地低下了頭。
“不妨事,不妨事。”
“華老爺,這個你可認得?”林致遠手指一點,管媽媽忙將膝蓋上的錦帕摘了,露出兩隻異常碩大的鮑魚。林致遠不待華家大老爺回覆便笑道:“華家的東西……你自然是認得的。”
華家的東西……這話說的有深意的。
華家大老爺的眉頭緊皺,道:“林大人,你是明白人,我也不著託詞,來的時候韓管事已經將事兒與我說明白了,東西是我們的,這一點我不敢否認,可是大人也知道,雙頭鮑自來是有價無市,這一對到了我們家除去小民和犬子便再未經過第二人之手。我父子二人就是有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知府大人的性命開玩笑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了撇清自家的嫌疑,華家大老爺卻未將管家的名字說出來。
林致遠點點頭,沉吟道:“華老爺能否將這東西的來歷說明,也好叫本官心中有數。”
“這個是自然,”華家大老爺在路上的時候幾乎料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回答的不緊不慢,很有條理,“上個月,有人盛傳北瓦市出了個相馬的‘伯樂’,專會挑揀千里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家有心做馬匹生意,沒有這一行當的能手如何得了所以便連夜趕往了京都,果真就在瓦市裡尋到了這位老人家,可惜老人家不願遠赴西南,我們舍了大把的銀子,在高人家裡得了兩匹駿馬。犬子一時高興,覺得事情還算順利,便在京都遊歷了起來,偶然在一家店裡看中了此物,本想著借花獻佛,卻……”
林致遠追問道:“是什麼店?”
“是個叫聚寶齋的老字號。”
林致遠看向韓勝,“這個聚寶齋你可聽說過?”
韓勝直搖頭:“京城裡的老字號不少,但是沒聽過這個名字啊。會不會是華老爺記錯了?”
華家大老爺肯定的看著林致遠:“大人,絕錯不了,犬子曾說過,這雙頭鮑人家並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