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的,點頭隨在墨菲身後。
“大人,不如一起如何?”墨菲大方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司馬光呵呵一笑,“世侄女請~”
走了一段路,司馬光還是忍不住地扭頭問:“侄女剛才言辭雖犀利,老夫卻聽出似有勸解我與介甫之意,可否將理由告之一二?”
墨菲無聲嘆口氣,心說,就知道會是這樣。這趙頊就沒安什麼好心眼兒,話一出口,麻煩果然上了門。可讓自己說瞎話,又實在不願,真真是……
“侄女若覺得不便,不說就是。”司馬光雖正直,卻也做了多年的官,這點兒眼色還是有的。
墨菲微微搖了搖頭,“大人是心疼百姓,怕會反受其害,其實墨菲也是一樣的心思。只是百年基業,如何能再有初建之時的萬眾一心?枝繁葉茂也只是表面而已,大人心知肚明,又何必來考校妾身?”
司馬光面色一緊,心說她一個高門深宅的婦道人家,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心底一凜,臉上就帶了幾分出來。
墨菲冷眼一瞧便哂笑了一聲:“妾也是杞人憂天而已。有大人這等國之棟樑在,那幾許的枯枝爛葉應該還傷不到根骨才是。”
“不不,世侄女此言……”司馬光擰著眉頭又走了幾步,才道:“只是老夫以為,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則修之,非大壞不更造也。大壞而更改,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無,唯恐風雨之不庇也。還是應以倫理綱常,徐徐圖之。”
墨菲微擰著眉頭,把那幾句之乎者也反覆回想了幾遍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她文言文學得不好,實在是……她之前把王安石放在了首位,對這位司馬大人多少有些不夠重視,因為印象中他很快就會脫離政治中心。司馬光砸缸的故事,小孩子都能朗朗上口,再就是《資治通鑑》的撰寫,另外就是他至死都不曾納過妾,這三點印象最為深刻。
“只怕皇上等不得。”墨菲最終含蓄地說道。
司馬光長嘆,“正是如此,老夫……只怕也是螳臂擋車了。”
“為什麼不想想合作呢?”墨菲不明白了,若能強強聯手,王安石變法也不會慘遭失敗了。
“難,難,難哪~”司馬光連道了三聲難後,又沉默了。
墨菲就有些不以為然,心想,難道當真只是政見不和?可見史書所記,也不見得把那些藏在暗處的東西披露出來。
眼看宮門將至,司馬光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世侄女雖為女流,卻有著錚錚男兒骨,若為男子當可入朝,大展鴻圖。”
墨菲搖了搖頭,“男身又如何?墨菲志不在此。”
司馬光一愣,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表情,竟覺得那淡泊如此真實。心說莫非皇上有意讓她入後宮?轉念一想,又否了這個念頭。別說皇上現在根基未穩,就算日後強勢地將之納入後宮,也不過妃嬪而,品階不可能太高。以她這等性子,又豈會甘心雌伏?何況……
墨菲也在琢磨著,要不要再勸幾句。變法已經迫在眉睫,自己暗中化解一部分矛盾,不會影響什麼的吧?這個時期,有才之士還是頗多的,只可惜做反對派的多了些。
司馬光也在觀察著她,竟有種越來越深,深不見底的感覺了。明明看上去幾近木訥的小臉,居然透出幾許神秘來,淡冷的眸子,如看不透的霧氣將深潭掩住,反倒令人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聽說她姑舅對其有失公允,莫非就是因為這樣,她這性子才……
墨菲送司馬光到他的車子前,只做了個請的手式。
司馬光覺得她不若一般的婦人,倒有幾分男兒的灑脫。這性子,也難怪她家姑會難為她。這樣一想,倒生出一絲呵護之心,“世侄女有時間,不妨去老夫家裡坐坐,內人也曾提起過你。以前你不曾出府也就罷了,如今……呵呵,不妨多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