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隨時一命嗚呼的感覺。
大半夜被身體每一處傳遞到大腦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逼得醒過來,像掙扎在瀕臨死亡線上生命垂危的病人,靜謐的夜裡,只聽得見她痛苦的呻/吟和喘息。
因為高燒,她的眼睛一直是溼漉漉的如同剛哭過。
開啟眼茫然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她費力的撐起上半身坐起,秀眉卻因下身立即瀰漫開的那陣錐心的刺骨痛意而緊蹙起。
她情不自禁哆嗦了下,等那陣痛意緩過去,才慢吞吞挪到床邊開啟一盞燈。
她勉強支撐住疲軟的身子下樓倒水吃了早上回玫園時在藥店買的消炎藥,又找來醫藥箱,也不管以前買的退燒藥適不適用現在的情況,找到幾粒一起吃了。
她知道自己燒得很厲害,身上已經蒸發不出半點水分,如果不吃藥把燒退下去,那麼只有死路一條。
顫巍巍上樓時她扶著樓梯扶手,目光不自覺掠向關景之臥室的方向,又很快收回,回到房間繼續睡。
次日關景之很早醒來,睜開眼沒看到熟悉的俏顏,黑眸分明一楞,然後才像是想起什麼,神色很快冷下來,若無其事的起床。
出了臥室徑直走向客廳外的陽臺。
這段時間頻頻發生事情,他已經半個多月沒做過身體鍛鍊。
望著落地窗外那片刺目的白,腦海裡忽然想起一個聲音。
——考試成績出來了。
——第三。
那天他在她看自己的目光裡覷到一絲如同焰火般熾熱的期待,所以下意識說出了不准她在大學期間談戀愛,喜歡任何男人,也包括他的話。
他對感情並不遲鈍,只是鮮少會關注這方面的感覺。
那些喜歡他的女孩或者女人他從來就沒回應過,因為他在面對她們時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而他在她身上投入的那些不過是因為她看起來很可憐。
這並不代表什麼。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孩子,難免會對年長她許多的男人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或許她要的也不過是一具晚上可以幫助她抵制噩夢的身軀,一個可以給她一切物質需求的活動錢包,一個可以讓她安心想要依賴的人。
在跑步機上跑了半個小時,又交換左右手各做了兩百個俯臥撐,時間已經是七點多。
可她還沒起床。
平常這個時候她應該起來給他做好了早餐。
帶著一絲困惑回房洗澡換上外出的衣服,出來時忍不住想上樓看個究竟,不知怎麼地又改變了主意,冷著臉朝門口走去。
如果她是因為那晚他說的那句話而跟他置氣冷戰,那麼,就冷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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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躺在床上的宋碧菡奄奄一息。
她難受。
勉強爬出被子摸到床旁矮櫃上的手機,聳動了下喉嚨還是無法發聲,她編了條簡訊發出去,之後下床梳洗穿衣,全副武裝把自己包起來。
門鈴響起時,她終於一點點挪到玄關口。
門開啟,門外來人臉上那一臉焦慮在觸及她全身上下只看得到鼻樑以上的部位時怔了怔。
“宋碧菡,你、你這是怎麼了?”
龔梓越半晌才出聲。
他還在被窩裡賴著糾結要不要起床,沒想到會收到她發來的簡訊,而內容竟然是向他求救,讓他過來送她去醫院。
宋碧菡把之前寫好的一張字條遞過去。
龔梓越接過,視線落在紙條上:我重感冒,高燒不止,送我去醫院退燒,其他別問我,我喉嚨發不出聲。
瞥了眼她溼漉漉的眼眸,龔梓越不知怎麼地心口忽然一陣窒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