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那個男人了吧,楚輕鴻心裡很得意。
他一直覺得這是聰明人的世界,機會得主動創造。
“蹭”地一下丫丫站了起來,力氣之大把椅子都揭翻了:“老闆,我今晚有事,約了人!”什麼狗屁封閉作業,還有這種事情?把一堆人關起來幹活,這都新社會了,不成,要反抗要奮起要拼博要力爭——
最重要的是,今晚是她和唐祝分手後的初次見面。
楚輕鴻的臉沉如水,雖然他是私心作祟,可是丫丫當著二十多號人的面逆他的意,他也無法接受和縱容。作為一個公司的最高管理者,他自有其需要維護的尊嚴,要不以後怎麼保有威信繼續管理。
可是丫丫也很倔,仍然站著不肯坐下不認為自己錯了。
她不管什麼封閉式還是開放式,這些都是上班8小時外的額外工作。雖然之前的加班公司都有在獎金和加班費上大大地補償,可是她認為最起碼她能選擇加和不加的權力,所以並不覺得此時的反抗是不合理的。
策劃組長錢學清看到楚輕鴻的臉色不對勁,丫丫是他負責的組別成員,雖然他沒有真正直接管理過,可是這個時候必須出來接茬。
“王淑婭,坐下好好說話。”輕斥完丫丫,他又笑著對楚輕鴻說:“楚總,王淑婭剛進公司又是剛畢業不久的人,她不懂事,您千萬別和她計較。”在這種公司最苦悶的就是中間階層的人,上面的要使勁討好,下屬不懂事又得壓著氣憤耐心開導,錢學清臉上笑嘻嘻的心裡可直叫苦。
看到錢學清那張笑臉和他眼裡帶著的無奈,丫丫壓抑著想反駁的衝動。第一次深切地感覺到社會和學校的不同,在學校裡不同意導師的話可以無視,在這裡卻好像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還會牽扯上別人。
看著仍然不肯坐下緊抿著唇呼吸略重的丫丫,楚輕鴻心裡莫名其妙的又開始發軟。
這鬧的是哪一齣,明明是想破壞她和男友的見面才想到的主意,現在怎麼變成把她給惹急了對自己有意見了。他心裡略對自己嘲諷,正好順著錢學清幫著打的圓場下臺階,清了清嗓子放緩了臉上的嚴肅:
“既然有同事對這事持有意見,計劃延至明天再進行討論,現在大家先散會,王淑婭留下。”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一直直視著丫丫,她也沒有絲毫畏懼的和他對視。
等到大家都散去,楚輕鴻的氣勢從強硬霸氣一下變為疲憊。
他沒有去對丫丫勸說什麼,只是揉了揉肩膀嘆了口長長的氣,然後用兩隻手指捏捏自己的鼻樑,一臉的扭曲和強忍住疼痛的樣子。
人都走光了,楚輕鴻又完全沒有看自己,丫丫稍微鬆懈了點鼓起的那鼓倔犟。看到楚輕鴻這樣,她有點內疚了,當一個公司的老闆好像不容易啊,比以前學校的大媽導師要難吧?這樣一想,莫名其妙的她就有點內疚。因為很不巧,不管以前的那個大媽導師,還是現任的年輕老闆,讓他們生氣的人不巧就有她一枚存在。
訕訕然抓抓頭頂,丫丫自動扶起摔地上的椅子,坐下雙手擺正。
楚輕鴻用眼角就已將她的舉動盡收眼中,看到這樣心裡暗暗發笑。這種裝模作樣對於一些生活閱歷豐富的像邵陽之流,一點用處都不會有,可是對丫丫這種甫出校園的女孩來說非常有效。
女人天性就有著母性的柔軟因子,以其對她用強,不如以弱姿態讓她自動放軟。
“丫丫,我該對你怎麼辦才好?”他繼續用一種很疲憊的聲音,低著頭垂著肩膀,無力地問她:“這個專案是你我兩人的心血結晶,所以我才會投入這麼多心力進去,如果是別人不能體諒也都罷了,我換個人負責有多難?偏偏為什麼唱反調的人反而是你?”
這話其實也是他的心聲,如果不是因為丫丫,這個專案對他而言不會這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