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道,“夢簾明白了。”
念槿情緒低落,沒注意到這一幕,再扭頭,帕子已經不見了,以為是蕭幕亦收了她的帕子,心下更加難過了。
她其實當真沒有那麼刁蠻,一直糾纏著他乃是因為他並未婚配,若一旦他身邊另有他人,念槿就算是再喜歡,也不會去搶別人的男人。
她認識他的這三年裡,蕭幕亦雖然對她冷眼相看,毒舌相加,但他從未對任何姑娘有過特殊,這也是她一直頑固的貼在他身邊的唯一慰藉。
如今,她的帕子還沒有來得及拿出來,他已經收了蘇千金的帕子,念槿不曉得也就罷了,既然是知道了,也就難以再糊里糊塗的自欺欺人。
念槿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悲傷裡,蕭幕亦已經挑好了一盤魚肉,長指將剃了魚刺的魚肉端到念槿桌前,聲音平淡的說,“沒有刺了,可以吃。”
012 你來了
念槿眼睛驀然亮的令人不敢逼視,蕭幕亦轉過頭,又如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得,自斟自飲起來。
皇上眸色深沉的望著念槿的一舉一動,帶著醉意的渾厚聲音道:“朕有些醉了,槿兒,過來扶父皇回去休息。”
念槿呆呆望著眼前那盆沒了魚刺的魚,滿心都是不可言喻的甜蜜歡喜,狀元郎他替她挑魚刺呢!
華南芊用手肘踹了踹她,低聲說,“公主,皇上叫你呢。”
皇后賢淑道,“念槿公主年紀小,玩性大,就讓她多玩會,臣妾扶皇上回宮吧!”皇后的笑容還未落下,被皇上的虎目瞪的噤聲。
蘇妃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念槿公主,還不快扶你父皇歇息去。”
念槿屁股上釘了釘子似得,就是不願意挪動,她還沒有問蕭幕亦,為什麼要收蘇千金的帕子,還沒有問他,為什麼收了她的帕子又給自己挑魚刺呢!
蕭幕亦狹長雙眼微醺眯起,眸光卻落到了高座之上的皇上,見他英武的臉上,神色間竟然是一種隱憂的憤怒,心中疑惑更甚。
瞥了瞥身旁賴著不肯走的念槿,他低聲道:“皇上要發怒了,公主還不快去熄火。”
念槿依依不捨道,“可是本宮還有話要和你說啊。”
蕭幕亦望了眼皇上,又望了望念槿,道,“下官在清湖亭等公主,公主先去送皇上回寢宮吧。”
“你當真會在清湖亭等本宮?不會是騙本宮的吧?”念槿再一次懵了,覺得今晚的蕭幕亦似乎不大尋常。
“當真。”蕭幕亦聲音不大,卻透著令人信任的沉穩。
“那你一定要等本宮,本宮一定會去的。”
散宴後,群臣三三兩兩結伴出宮門時,天邊飄起了冷涼的雨絲,各家馬車等在宮門口,夜色也深了,眾人也就省了寒暄,上了自家馬車打道回府。
蕭幕亦走在人群后,望了眼高巍宮門,群臣離宮後,宮門也該宵禁了,念槿不會再出得來,不曉得她知曉了他設計騙她後,又是怎樣的炸毛。
執棋與描畫已經等在馬車上,任遠之醉意醺然的撞了撞他,“蕭侍郎近日風頭盛的很呀。”
“任公子看樣子興致高昂的很,一起再去喝一杯?”蕭幕亦道。
守備公子任遠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望都城誰人不知。任遠之笑道,“蕭侍郎盛情,在下難卻啊!”
蕭幕亦也笑,抵拳相還。
“公子,這樣的天氣公子還不回府嗎?”描畫問道。
蕭幕亦回道,“暫且不回,替我牽匹馬來,公子要與遠之小酌聽夜雨。”兩人翻身上馬,連油紙傘也不遮,策馬而去。
待到宴樓時,雨滴滂沱如瓢潑,風聲刮的像是鬼狼的嚎叫,蕭幕亦坐在二樓靠窗處,目光深遠,風聲將葉窗吹的咋咋作響,冷寒刺骨的風刃讓人腦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