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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羨慕你啊……”

被圍著的青年淺淺笑著,敷衍得不著痕跡。雖身上只穿著半新不舊的粗布長衫,臉上卻有種無悲無喜的淡然,以致旁邊幾個穿稠衫的看上去也並不比他出眾。

說了幾句,人便漸漸散了。青年擒起書卷,對身邊猶站著的幾個看了看,不經意眨一下眼,帶一點無辜。剩下那倆便也笑了兩聲走開了。青年挪眼到書上,漫不經心地看起來。

“王兄,你看那個林晚風,真的是第一次來科考嗎?旁的寒門學子第一次到了京裡,要不閉門苦讀,要不四處打探,必然緊張地不得了,哪有這麼事不關己的?”

被提問的那個小心用眼角瞥了瞥,從不遠處那個青年的頭髮一直看到了鞋子,然後說:“是不是第一次考有什麼打緊,肯定不是池中物就對了。”

“王兄說的是。那便值得好好結交了。”

青年正在收拾,突然見一個物事遞到眼前,並不如別人般忙作推辭或者道謝接過,而是垂眼看了看收拾了大半的包袱,彷彿在思量放不放得進去,之後才抬頭道:“多謝王兄。不過,還是不要了罷。我也恐非兄臺需結交之人。”

這麼說著,嗓音雖不響,一屋子的人卻都轉過來看。

青年泰然自若地整理最後那一點東西,彷彿自有一個世界一般。很快便全都收拾完,青年拎起來掂了掂,唇邊淺淡的笑意顯出他很滿意。只見他對眼前依舊站著,一臉尷尬的王姓書生說了句“借過”,而後十分從容地擦肩而過。

“林兄,你要走了嗎?”

就在青年跨出門檻之時,一屋子裡終於有一個醒悟過來,出聲問了一句。

青年略回頭笑了笑,算是預設。

“林兄是覺得自己定然不中?何不留待放榜之日再做定奪,若是中了呢?”接著又有個聲音急急發問。

青年這麼聽聞,回身看了看發問之人,大約是認出那人是個平日待人厚道的直性子,點頭朝那邊一笑,隨後朝屋內所有人揖了一揖,道:“相逢即緣,林某多謝各位數月來的相處與關照。就此別過。”卻並不回答先前那些問題,旋即轉身,這回是真走了,再無流連。雖是道別,倒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腳步裡帶著種莫可名狀的輕快。

隨著那襲半舊青衣消失在視線,屋內頓時炸開了鍋。

“殿下,這些便是與其同住一院的考生們所言。”

座上之人聽完,再看看手上那份這貢生名單,神情裡帶了深思。正在此時,殿內未經通傳就踱進來一個紫衣人,令其眉眼一亮,露出些許本該屬於十五歲的天真來:“三皇叔!”說著把單子一放,下了臺階迎上去。

方才稟告的那位公公十分乖覺地低頭彎腰退了出去,同時帶走了殿裡其餘宮人,合上殿門。

待到人退盡,少年眼睛亮亮,抬頭輕輕喚了聲:“爹爹。”

紫衫人彎唇一笑,手把住少年肩膀,柔聲道:“約定好的,就只能在私下裡喚,要不天下該亂了,嗯?”

此少年正是當今太子炎賦雪,而紫衫人,真是前睿王爺炎少緋。

“賦雪曉得。”

兩個人說著一起朝少年方才走下的地方踱去。

“看你神情,是遇上什麼不解之事了?”瞥了一眼案几,“這屆恩科可有何不妥?”

炎賦雪咬了咬唇,似是不想依賴他人,不過想了想還是指著案上的名單道:“本屆進京應試舉子共四百零九人,其中錄取一百一十二名貢生,但前日來應殿試的,卻少了一名,且連原因也無,就這樣棄考了。”

掀開上面名單的紙,翻出本奏報來,開啟掃一眼繼續說:“此生連會試放榜也未去,據同住考生所言,會試考完那天便已離開,平日裡也仿似全不在意……爹爹,是不是很異常?”想了想,換了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