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的分析讓楚文白思緒豁然開朗,完全沒有在外面的侯爺架子,趕緊上前為雲氏研墨,“不愧是夫人,果然心思透亮,一下就猜到了父親的想法。” 雲氏面對丈夫的誇獎,毫不意外。 事實上,除了當初不希望因為只有女兒而讓爵位旁落,讓堂伯,堂叔那些人佔了便宜,鋌而走險讓女兒假扮男兒的事情上。 其他時候,她的這位丈夫...智商一直都不怎麼線上,若不是有公公在後面盯著,雲氏對於丈夫哪天被摘了烏紗帽也毫不意外。 才華,有點,但不多。 心眼子...一個也沒有。 要不是因為他們侯府沒什麼值得騙的,她十分擔心以丈夫這個性子,隨時可能被人騙了全部家產。 “公公此番的意思或許是他也考慮過的,但我覺得更大可能是與江兒送回來的家書有關。” 雲氏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貼身侍女,侍女瞭然於心的立刻退出房間,且將守在門口的侍女小廝們統統趕到了外院,她獨自一人守在院子門口。 “夫君,今日一事也是對我們的一大警告,其白再過三年就要及冠,如今朝中盯著其白的未必只有天家,只是礙於九公主的身份,許多人不敢明目張膽。” “私底下暗示你的人必不會少,你莫要忘了其白的身份,無論將來是為她娶一個假妻子,還是另外想法子,此時絕不能答應任何人。” 雲氏因為公公的不管後宅事,還有一個鹹魚心態的丈夫,被迫學了不少。 楚文白這個性子放在平時絕不是壞事,一個不會隨意插手後宅事的丈夫能給她最大程度的自由,麻煩的也在這裡。 頭腦過於簡單,心思,手段都比不得公公,難免容易被人裝進套裡,算計。 總歸來說,這個世界上本就無完人,總會有缺點。 雲氏對如今的日子已經很滿足了,唯一的不放心就是其白在雲州的情況。 她分別寫了兩份信,雲家隨著她父親的辭官,搬去了常州,而她的三妹,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嫁給了一位武官,之前一直在邊疆駐守,今年年初進京述職。 兩個侄女她一直想接過來小住,只是礙於種種原因,遲遲沒寫信。 如今終於能達成所願了,兩封信送往不同的地方,京城的兩位侄女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接來。 最麻煩的是輕音那邊,她身體孱弱,又遠在常州,縱然是雲氏寫信送去,也未必能夠得到父親與哥哥的同意。 雲氏將自己的擔憂說給了丈夫聽,楚文白倒是沒覺得有啥,實在不行,不還有兩個侄女。 三妹那邊,雲氏倒是可以親自登門與她說清楚,這件事情需要她的幫忙。 這件事較為隱私,不好在信中寫的太露骨,送往常州的信,雲氏只是寫許久未見輕音,知她身體不太好,想接過來小住,請京中名醫診治。 * 常州兩日後接到了來自京中的信,雲老爺子與雲氏如今的當家家主兩人一合計,他們倒是沒有往親上加親的方向想,只是考慮到輕音的身體。 最終還是答應了。 京中是天子腳下,臥虎藏龍,常州只是一個普通的城池,城中的大夫對雲輕音都是束手無策,如今雲氏的這封信算是及時雨。 縱然沒有云氏寄來這封信,雲老爺子恐也會帶著孫女親自上京,為她請名醫看病。 雲家主是雲氏的親哥哥,十年前外派到常州擔任太守,一呆就是十年。 雲家主走不開,妻子性子過於文弱,不放心妻女遠走,只能一直蜷縮在常州。 妹妹的這封來信算是寫到了他的心坎上。 雲老爺子與雲家主兩人一合計,當天收拾好行李,派二十名侍衛,侍女三名,一位嬤嬤護送雲輕音上京。 當家主母走不開,老爺子又不好去女婿家住,只能讓雲輕音帶家丁去了。 為保安全,雲家為雲輕音選了水路,三日可直達京城,比一路坐馬車趕路要舒服多了,也少了一些偏僻地方的匪患危險。 當然此時這些事情,楚曦還是不知道的。 信寄出去的第二天,她就與燕王,容青竹,唐玉懷四人去了染布坊,新的藥材送到,城中的鼠疫止住了繼續蔓延的勢頭。 當天,除了燕王因為其他事情被絆住,他們三人都留在了染布坊打下手。 容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