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你們要是把人給引來了,仔細你們的腦袋!”帶頭的人正是今日楚曦他們見過的師爺,留著八字型的短鬍鬚,眼睛裡時不時的冒著精光。
師爺不擅長做這些事情,尤其是他只要一想到白日裡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不少城內人,就難以放心,聽到這個動靜更是煩躁不安。
夜色不再是他的遮陰傘,於他而言,這樣深沉的黑夜,代表了太多的不確定與危險。
大雨終於在晌午後,開始逐漸變小,即便如此,也只是比之前好些了,並未完全停下來。
他們這十幾人都穿了斗笠蓑衣,鬼鬼祟祟的摸著往前,往一處快速靠近。
他一邊壓低聲音,一邊對身後跟著的十幾個壯漢威脅。
至於他身後的十幾個壯漢似乎也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身後靠的是縣令,不敢輕易反駁,只能放輕腳步。
師爺帶著他們一路穿梭在大街小巷,在靠近城門的一個小院子門口停下,這個小院一直被傳鬧鬼,平時極少人靠近。
便是有人靠近也會快速離開,就算是小偷也不會摸到這裡面去看。
若不是他派人盯著城門,確定之前多管閒事的那位百夫長已經帶著她的同袍晌午過後沒多久就騎馬回了城外軍營,他必然不會連夜趕來此處。
他們若是沒走,還在城中,難免會有幾分危險,可他們都走了,若還不趕緊轉移,恐夜長夢多!
這院子上一任主人突然暴斃,後面就一直荒廢,時不時的晚上還要發出一些奇怪的動靜,在別人看來就是鬧鬼。
師爺拿出鑰匙,把門上的大鎖開啟,這鎖甚是繁瑣,一般人還根本撬不開。
開啟鎖後,他輕輕一推,正巧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師爺的臉時隱時現,可他顧不上對雷雨天的害怕,只想趕緊完成任務走人。
十幾人過來,推了兩輛車,後面四人的動作難免會慢些。
雨夜裡,誰也顧不上看其他人,落在後面的四人又有斗笠遮著,根本看不清臉龐。
師爺忙招手,“你們趕緊進去把那些糧食全部搬出來放在這個車子上,今晚全部要轉移走。”
出來的匆忙,時間也趕,怕被這附近的左右四鄰發現,沒做太多的準備。
他只來得及帶了兩塊很大很寬能遮住雨的油紙,這樣蓋在最上面,也能避免大米被雨淋的發黴。
十幾個人匆匆忙忙衝進去搬米袋,師爺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這種體力活自然用不上他,他就在旁邊盯著,負責催促。
“誒,動靜都小點,要是被人發現了,小心你們的腦袋!”師爺唯恐出半點差池,反覆的重複這句話。
壯漢們自然是不敢偷懶的,他們都是縣令特意養在府裡的打手與家生子,說句直白點的,命都被捏在對方手裡,哪敢有半點其他的心思?
師爺也不怕他們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畢竟,這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剛有些不耐煩的想繼續催他們快點,一把刀就毫無徵兆的從他背後抵住下巴後面,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發出的人,可見其身手,至少不是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師爺能應付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做什麼?”師爺說好聽點是縣令的幕僚,智囊,說難聽點其實也是個下屬。
他雖然私底下沒少為縣令做些不乾不淨的事情,但真正直面危險,還是頭一遭。
“我家主子想知道這裡面都是些什麼?”楚二沒有刻意變化自己的聲音。
但恐懼之下的師爺,根本聽不出來對方是誰,加之楚二的站位很巧妙,站在師爺後面,匕首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他的下巴處,讓他完全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