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可能?小的永遠是史藥錢的人,只要多姑娘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無論是上刀山、下油鍋,還是滾釘板,要是眉頭皺一下就不是男人!”四大夥計異口同聲地拍胸脯保證。
多多眨了眨眼,感動得亂七八糟,“真的嗎?我就知道你們絕對不會棄我於不顧的。對了,既然你們這麼有心,那明天幫我看鬥雞場子好不好?那一隻『囂張』是愈來愈囂張了,我每次都被它啄得……喂?喂?你們要去哪裡?”
要搞定那隻囂張雞?
只見東南西北尷尬地一個擠過一個,拚命往樓下蹭去。
“啊,我突然想到還沒跟王二麻子會帳。”
“牌九場子也差不多該開了。”
“那個骰子昨兒被搖壞了好幾顆,我趕緊去處理一下!”
“咦?花嬸兒好像在叫我……”
沒三兩下,四個大男人閃得不見人影,氣得多多差點把手上的包子當暗器,一一砸昏這幾個膽小“!
“還說要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滾釘板咧,不過託他們搞定一隻雞就怕成這樣?”四個都是忘恩負義的,哼!
話說回來……
“唉!”多多無力地趴在軟綿綿的床褥上,整盤包子散了滿床。“愛愛跟君子言回京師,盈盈又跟郝夢淮跑了,史藥錢賭坊就剩下我一個當家……嗚嗚,好苦命啊!”
早知道她也乘機逮個男人享福去,就不用獨個兒被留在這裡苦守閨房啃包子了。
雖然說兩個好姐妹都各自嫁了荷包滿滿又俊俏的好相公,這一點非常符合她們三個愛錢女子的終生目標,可是落單畢竟不是一件快活事,害她每次想起來就忍不住槌枕頭。
愛愛和盈盈都是藉打探對方底細之名,行談情說愛逮相公之實,很快就嫁得了金龜婿;只有她,每天乖乖留守在賭坊裡,還要與那隻號稱打逼天下無敵手的雞——囂張——為伍,並且看這隻雞的臉色……
“嗚嗚嗚,我想世上沒有人此我更可憐了吧?”她忍不住自憐自艾起來。
想起明天還要繼續“服侍”那隻她恨不得抓來拔毛剁煮的囂張鬥雞,她就覺得她的命運和前途愈發雞飛狗跳、黯淡無光了……
*
刀光、劍影、殺氣……
蕭瑟的黃葉梧桐林中,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靜靜佇立在一株落葉紛飛的樹下。
月光冷,星意寒,他背上無鞘的雪色大刀冰冷得連冷月寒星都相形失色了。
風捲來,片片枯葉翻飛而起,旋成了滾滾葉濤……
“裘秋雪,拔刀。”近處,一個瘦削陰森的五旬男子一身黑衣,手中的飛鉤張牙舞爪,尖銳懾人。
高大男子濃眉俊眸,配上英挺的鼻樑,堅毅的唇抿成了一絲嘲諷,方正下巴點點的胡碴流露出淡淡的滄桑和倦意,卻自有一股迷人的悲壯和傭懶。
“段飛也,你何苦呢?”他輕輕一嘆。
“想求饒也可以,但是你要把沈白馬交給你的寶藏圖交出來。”段飛也眯起眼睛,得意洋洋,“我可以考慮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從來就沒有什麼藏寶圖,”他淡淡地回道,“不管你信或不信。”
他並不想再出手傷人,尤其是這些利益燻心到分不清是非黑白的可憐蟲。一路南行,他已經被迫挑斷十七個殺手的手筋,二十名江湖大盜的腳筋,還有一千自稱名門正派弟子的肘筋……
裘秋雪揉了揉眉心,卻揉不去眉宇間的厭倦。
沈白馬真是害慘他了,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小師弟——雖然他半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有可能就是第一個下手痛宰他的人。
從來就沒有什麼寶藏圖,沈白馬在外頭爛賭猛喝,欠了一屁股債不說還得了花柳病,臨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