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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部分

胡柏難以釋懷,胡柏遵循本分,一步都不敢越過雷池,不主動見她,她在街上露面次數寥寥無幾,從綢緞莊出現到消失,就是一扇門的路程,胡柏甚至不會抬頭,只能用眼角餘光打量那一瞬間,偶爾深夜躺在屋頂飲酒,看一眼不遠處那座黑沉沉的院子,知曉她住在那兒,就心滿意足。胡柏也沒有探究過她的底細,只想著能夠這樣守著,不遠不近,一天是一天,能有一輩子那是最好。他只知道女子姓裴,深居簡出,從無跟胭脂郡達官顯貴有過一場應酬,她的氣態,永遠冷冷清清,便是這種難免會給人暮氣嫌疑的感覺,也一樣讓人驚豔,附近多有胭脂郡權勢人物的府邸,不是沒有嗅覺靈敏的傢伙聞風而動,胡柏就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親手打暈過連主帶僕十幾人,那個臃腫如豬的軍祭酒就給他掐住脖子,提起離地一尺,腦門狠狠撞向小巷牆壁,當場暈死過去,當晚又給聽說此事的郡守洪山東火急火燎起床,氣惱地暴跳如雷,竟是興師動眾迅速調動城中三十披甲持弩的甲士,拖走那十幾個傢伙,第二天軍祭酒大人丟官不說,整個家族都被驅逐出了郡城,那之後,“武鬥”沒人敢了,想“文鬥”搏取美人嫣然一笑的傢伙還是有的,不過也沒見那扇門開啟過,後來不知郡守大人說了什麼,豪族高門裡喜好附庸風雅的浪蕩子也都一夜之間沒了身影,那條巷弄,復歸清淨,依舊那般沒有一絲煙火氣。

今日,胡柏在綢緞鋪子裡嫻熟應付那些穿金戴銀的富家婦人,賺著天底下最好賺的銀子,買賣之間,也不知道是誰揩誰的油,他正在與兩位如狼似虎年齡的婦人調笑,突然瞥見門外有人牽馬走過,眨眼功夫,就把那人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通,連馬匹優劣跟馬鞍材質都沒有錯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胡柏也就打算收回視線,不料那人有意無意側頭看了眼鋪子裡頭,恰好跟胡柏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微微一笑,胡柏等那人策馬走過,消失在視野中,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這條街上隱藏暗樁頗多,不乏比他更有身手武藝的高手,就不去杞人憂天,勾起嘴角,心想那個年輕公子哥倒是長得極為耐看,在盛產美嬌娘漢子卻邋遢的胭脂郡確實並不多見。鋪子裡的幾位婦人見著了胡柏臉上的笑意,愈發捨得一擲千金,不過她們拿捏綢緞料子的時候,在胡柏手臂手背上拂過的手心,力道也悄悄重了幾分。

裴南葦住進這棟院子後,就留下兩名手腳勤快的妙齡丫鬟,貼身伺候,卻算不得貼心,她只在心情好的時候,才會跟她們笑話幾句,都是些以過來人女子身份說出口的捉弄言語,問她們是否有心上人,是否需要她做媒幾句,她們也總紅撲撲著臉蛋,嚅嚅喏喏不知如何作答,裴南葦笑過之後轉身就忘,倒不是真的想做那牽線的月老,久而久之,兩名丫鬟也就大致摸清了院子女主人的性情,起先她們都以為是胭脂郡哪位官老爺的金屋藏嬌,後來沒見到任何男子能走進院子,就沒了這份揣測,連她們女子都挪不開眼的大美人兒,真要是誰相中了養在這裡,哪裡捨得一丟就是幾個月不來寵幸疼愛?今天丫鬟竹海聽到一陣不知疲倦的敲門聲,一開始不想理會,只當作是不開眼的傢伙,很快就會給人像條死狗般拖走,可整整半盞茶,敲門聲也沒停下,竹海就納悶了,郡城裡頭還真有這樣不怕死的英雄好漢?她猶豫了會兒,想著反正女主子在後院那邊聽不著動靜,就去瞧一瞧是何方神聖如此不知死活,開啟門一看,她立即愣神,呦,是個俊哥兒,好看到像是才子佳人小說上的讀書人走出書本了,而且他在開門後,也對隔了一道門檻的丫鬟竹海微笑,笑得竹海心如撞鹿,只覺得比起鄰街上綢緞莊的胡掌櫃還要溫柔英俊。

徐鳳年柔聲道:“我叫徐奇,是碧山縣的主薄,你們裴小姐認識的,勞煩姑娘去通稟一聲。”

丫鬟有些為難,碧山縣她知道,一縣主薄這麼個官她也知道大小,可要說這人嘴上說認識自家小姐,她就打死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