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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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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句聽著像是廢話,但蔡柏清楚不但不是廢話,而且其中寓意之豐富,不但可以令人瞠目結舌,還能讓人毛骨悚然。

第一個大將軍,是說義父的恩主,離陽王朝第二位大柱國,顧劍棠。第二個大將軍,是被罵為春秋人屠的老涼王徐驍。

蔡楠低聲道:“但是哪怕心有慼慼然,可我蔡楠對老皇帝趙禮,先帝趙惇,對這兩人只有敬畏,沒有其它半點大逆不道的念頭,為啥?很簡單,他們厲害嘛,不管內裡緣由,畢竟還能夠壓著兩位大將軍,壓著滿朝文武,趙禮能夠讓徐驍心甘情願幫著他老人家打天下,並且到死都幫著離陽打北莽守天下,能夠在他死後,都讓咱們顧大將軍穿著官袍而不是鐵甲,在那逼仄不堪的兵部衙門,足足坐了二十年的板凳。趙惇也不差,要那個權傾天下的張首輔死,碧眼兒就乖乖死了,趙惇死後,同樣給當今天子留下了好大一付家當。只可惜啊,趙惇雖有私怨,大體上從來無害國事,到了趙篆手上,就拿捏不住尺度了,但是這種事情,你也不能說年輕天子就真的錯了,世事如此,只能解釋為造化弄人吧。話雖如此,我也相信換成是趙禮當皇帝,北涼恐怕連出兵廣陵的念頭都沒有,而趙惇,則會更早就把聖旨送到咱們手裡,斷然不會這般扭扭捏捏。”

蔡柏猶豫道:“雖然我對年輕天子沒甚好感,但是換成是我,恐怕只會做得更差。”

蔡楠嗯了一聲,“趙篆是不差,只要給他時間,說不得做得會比他父親爺爺都要好。但終究還是嫩了點,加上當今廟堂,碧眼兒一死,坦坦翁看似依舊,我估計差不多是心灰意冷了,雖說還有個先帝留給咱們離陽的齊陽龍,但是相比這位半路出山的上陰學宮大祭酒,尤其還是元本溪的恩師,趙篆自然更信任那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陳望,可惜信任歸信任的同時,在關鍵時刻,心底又不會太過看重陳望的意見,因為陳望年輕,皇帝也年輕。西北沒有了徐驍,北莽就立馬打過來,而廟堂沒有了元本溪和張鉅鹿,問題也跟著出現了。我猜測如果趙篆在漕運一事上能夠大度一些,那麼徐鳳年這趟莫名其妙的出兵,起碼會做點表面功夫,比如派人跟太安城請一道聖旨。只不過年輕天子心底,還是希望用咱們兩淮邊軍來掂量掂量北涼鐵騎的分量,看其中到底有多大水分。現在好了,爛攤子一個,朝堂上又沒了碧眼兒這種縫補匠……最近兩天只要想到這一點,我心裡頭那點悶氣,好歹能少些。”

隨後蔡楠嘆息道:“如果這個時候齊陽龍和桓溫再不說幾句公道話,有著大好局面的離陽,恐怕就真有大禍了。”

蔡柏不知其解。

蔡楠也沒有解釋什麼,本就沙啞低沉的嗓音又含糊幾分,“這次義父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想了想,有件事情還是跟你說了吧,但是義父也沒真的想透,你可以自己琢磨。”

蔡柏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道:“義父你說,我聽著。”

蔡楠語氣平靜道:“‘明防北涼徐家,暗防陳芝豹,好好做你的邊關大將,大事可期。’這是大將軍這麼多年來,送給我蔡楠的唯一一份密信,是口信,沒寫在紙上。”

蔡柏蒼白的臉色瞬間愈發雪白,但是很快就浮現出病態的潮紅。

蔡楠閉上眼睛,疲憊不堪道:“死過一次後,結果發現如今,看來看去,還是那個姓徐的年輕人有意思,其他人也就那樣了。對了,柏兒,什麼時候等到我真正領到手那道獲封忠義伯的聖旨後,你就可以領軍了,至於能不能當上節度使,看你自己的本事,義父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了。你也別勸,義父我啊,也許是覺著沒啥意思了。”

蔡楠不再說話,只是睜著眼睛。

耳畔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