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內功幫他把一頭及腰的墨髮烘烤乾,端端正正地梳成公子髻,用玉簪綰上。
在此期間,他一直一言不發,默默無聞的做事,姬十二察覺到他的異樣,目光斜瞥地微睨著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趕緊如實招來。”
“沒,哪有。”列御火頭擺的像撥浪鼓,打死不承認:“屬下對少主一片赤膽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越這樣越有嫌疑,姬十二長睫半垂,眸光微轉:“卿卿為什麼突然對當我姨感興趣了,是不是你調唆慫恿的?”
“怎麼可能?”列御火立刻挺直脊背,一臉浩然正氣,凜然無畏地道:“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我怎麼可能幹!她要是成了你姨,我不也跟著自降一輩,我傻啊我?”
姬十二別有意味的看了他兩眼:“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還知道你傻啊。”
“……”列御火那個汗啊。
姬十二在灶房找到了顧還卿,顧還卿頗為驚訝,這裡他是第一次來,卻駕輕就熟,想在哪裡找到她就找到她。
灶上的大鍋在熬粥,灶口有個燒熱水用的小砂罐在熬藥,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姬十二低眉斂目,也不言語,拂袍坐到灶膛前的小馬紮上,優雅修長的手取過一旁的火鉗,不緊不慢地夾了一把柴草送進灶膛。
動作雖稱不上嫻熟,卻絕對不生硬笨拙。
“你還會添火啊?”顧還卿更驚訝了。
他穿著一襲做工精緻考究的滾邊銀袍,上繡低調奢華的繁複花紋,腰束墨玉腰帶,長腿窄腰,冰清玉明的五官俊逸出塵,清俊矜貴,縱然坐在簡陋的土灶旁,亦不掩那身別具一格的氣度風華,是個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絕色少年。
連顧還卿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忽然記起他還會擇菜,便問:“你在滄海宮還幹這些事?你娘捨得?”
姬十二立刻警戒地瞪著她:“你休想再充我姨。”
“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姨。”顧還卿朝他假假一笑,清瑩雙眸卻毫無笑意。
“我不會喜歡上自己的姨!”少年忽然斂下眉眼,心平氣和地說:“這點我還是分得清的,你可以不喜歡我,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不理我,只是,別用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橫亙在我們中間,也別想用身份來阻攔我。”
他往灶膛裡撥火,熊熊的火光映紅了他玉白的面容,也照亮了他清亮如珠的眼眸,眸底寫滿堅毅:“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嫌我年少衝動,心胸狹隘,不夠成熟穩重、內斂深沉,所以諷刺我是個孩子。”
他起身走到顧還卿面前,垂眸看著她,低聲道:“可是我會改,只要是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
他身姿挺立,卓然無雙,目光誠摯動人,顧還卿竟無法直視,佯裝看粥,狀似不經意的避開他。
姬十二卻跟上來拉住她的手,低軟的聲線帶著一絲央求;“別嫌我,我改。”
顧還卿推開他的手,他的手順勢纏上她的纖腰。
她拉他左手,他的右手又貼上來,拉他右手,他的左手又見縫插針,像個牛皮糖一樣。最後越發得寸進尺,乾脆雙手摟住她,把頭擱到她頸窩:“卿卿,你彆氣了,我知道我錯了,以後我保證再不胡亂發脾氣,什麼都聽你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易,顧還卿很懷疑他改得了:“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等你什麼時候能變的沉穩自恃,胸襟寬廣,你再來跟我說這些。”
“我的心胸已經很寬廣了,如今我看見宮少陵都不氣了,你未發覺嗎?”他拉她往外走:“我去給你的朋友賠理道歉,她要我怎樣都可以,便是讓她踹上幾腳,打上幾拳,或者她把我踹下懸崖,都可以的,只要她覺得解氣。”
“淺淺睡下了。”
“我們鬧這麼大的動靜,她一定睡不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