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對上,宮震儒必是全力以赴,殫精竭慮與對方周旋到底,但若是因為不相干的人而沾上陶家,那實非明智之舉,弄不好就引火上身,禍及滿門。
宮少陵則斬釘截鐵地告訴父親,他如今不僅有能力護住家族,並能遊刃有餘的與陶貴妃抗衡,讓父親放心。
但宮震儒如何能放心得下?
說起來,宮震儒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父親了,見兒子其意已決,只好告訴他實情。
宮少陵得知,馬上往牛家村而來,路遇他娘,他娘便把顧還卿的決定轉達給他了,宮少陵一聽,心裡涼了半截——沒了酒樓做媒介,他和顧還卿之間只怕比路人不如。
“其實你與她談不談,結果都一樣。”聶淺歌實話告知:“你也知道,她現在諸事纏身,一樁比一樁棘手,其餘的事情,她多半顧不上。”
“我還是見面與她詳談吧。”宮少陵卻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於是一起原路返回。
到家的時候顧還卿不在,灶房裡炊煙裊裊,淺淺在院子裡教聶九靈識當歸與黃芪,見到宮少陵便白了他一眼,不陰不陽地道:“還卿早料到你要來,叫你等著,她去里正家了,一會兒便回來。”
“她去里正家幹嘛?”聶淺歌馬上往外走:“我去找她。”
“找我做什麼?”顧還卿步履輕盈地踏進院內。
只要一見她,聶淺歌的心情就會無端端的變好,那雙格外漆黑迷人的眼眸會不不由主的蘊上笑意,眸底情愫暗湧,明明一個略顯清傲孤高的俊秀少年,轉眼會變成鄰家可親的少年郎。
“卿卿,你找里正做什麼去了?”他一邊問,一邊去接過顧還卿腕間的小竹籃。
“我知道,二哥你問我呀。”聶九靈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快笑成月牙兒,奶聲奶氣地道:“宮大哥家要幫著村裡修路,捐了好大一筆銀子給咱們村,卿卿是找里正大人商量修路的事去了。”
顧還卿走過來,彎腰掐了掐他嫩生生的小耳朵:“就你門門清,跟個順風耳似的,連大白打了幾個呼嚕都瞞不過你。”
“嘻嘻……”聶九靈抿著小紅嘴樂,一點都不謙虛:“誰叫我這麼能幹咧,有什麼辦法呀。”
“……”眾人倒。
“這大言不慚的傢伙。”顧還卿和淺淺忍不住又把這粉嫩可愛的小包子好一頓蹂躪,聶九靈慘遭毒手,直呼救命。
聶淺歌等人只含笑圍觀,不插手。
一時間,不大的農家小院洋溢著少女和孩子清脆動人的笑聲,好不快樂。
唯有宮少陵高興不起來,他臉上陰霾未消,沉默了好半晌,才低聲問聶淺歌:“是我娘捐的嗎?”
聶淺歌對他莞爾一笑:“等村裡的路修好了,村民一定會打塊‘大善人’的匾額送去宮家,以感謝你們家的捐贈之情。”
宮少陵心裡五味陳雜,望著顧還卿的眼神複雜到無以名狀,語氣卻有些咬牙切齒:“她倒是會做人,是怕我不借她銀子吧?”
顧還卿卻理直氣壯:“借的跟捐贈的怎能一樣呢?你借我再多,我總要還的吧,捐的就不一樣了,我一個角子也不用還。”
“……”宮少陵氣的內傷:“我也沒指望你還!”
“無功不受祿,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這次你不讓我還,下次我也沒臉借。”顧還卿嫌他囉唆:“反正你家捐都捐了,你還想咋樣?難不成你還有臉要回去?”
“……”宮少陵不停撫胸,叫自己不要生氣,免得被活活氣死,語氣卻仍是不忿:“因為這幾萬兩銀子,你便把我賣了?”
淺淺驚:“你這麼貴?”
顧還卿笑:“你哪能只值這點銀子。”
“……”
於是,宮少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值錢還是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