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臉,不滿地嘟囔:“你幹嘛,想在我臉上看一朵花出來啊?”
姬十二微垂眼簾,視線落在她不若平日紅潤光澤的唇瓣上,眼神微黯,眸色幽沉,神情有絲複雜,爾後,他輕聲道:“你等我,我打水來給你擦身子。”
未及顧還卿回答,他披上外袍,繞過屏風,淡聲問道:“誰在外面侍候,給王妃取件乾淨的衣裳來。”
重新用溫熱的帕子擦了身子,換上乾淨舒適的衣裳,兩個侍女端著水盆低頭退出去,屋內又安靜下來。
依舊留了一盞燭火,姬十二放下紗帳,重新攬了顧還卿入懷。
他輕拍顧還卿的後背,垂眸看著她伏在他懷中,她蒲扇似的長睫毛微微眨著,模樣既乖順又溫柔,還有一種撩人心懷的嫵媚,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是不是要睡了?”他用手指輕輕順著她額上的發,像在幫她按摩頭皮一樣,看著她的眸光充滿溫柔,眼神專注。
“嗯。”顧還卿閉上眼睛,在他懷裡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還熱不熱?要不要擱幾個冰盆?”姬十二猶不放心,伸手去探她的後背。
“不用。”屋子裡已經很涼快了,再擱冰盆,顧還卿怕對身體不好。
“可你剛才喊熱。”姬十二提醒她:“熱的都出汗了,還喊口渴,喝了好多水。”
顧還卿沉默了片刻,忽然睜開眼睛,有些惱火地瞪著他,語氣不忿地道:“你老這樣在我耳邊嗡嗡地嘮叨,還讓不讓人睡了?”
她這樣有精神的說話,聲音中氣十足,姬十二反而鬆了一口氣,抱著她心情很好的親了她一口,斜挑著眼角,特傲嬌地說:“我就喜歡你吼我,你越吼我越高興。”
被他的不要臉打敗,顧還卿也忍俊不禁,一邊捏他的臉,一邊笑罵他:“你的骨頭咋這麼輕,就是個輕骨頭。”
姬十二作勢著要咬她的嘴,十分厚顏無恥地跟她鬥嘴:“想罵我賤骨頭就直說,幹嘛跟我咬文嚼字?”
顧還卿忍不住笑開了,揶揄他:“要不你改名叫姬賤賤吧,我覺得這個名字太配你了。”
“不要。”姬十二覺得這名字太醜,立刻把她按到身下,要報復她,實則趁機向她索吻。
兩人緊緊摟著,不住的耳鬢廝磨,雙唇很快黏在一塊兒,熱烈的交換著唇舌,蝕骨醉人的酥麻感迅速蔓延開來,讓兩人都微微的發抖。
纏纏綿綿,繾繾綣綣,氣氛迷離惑人,帳內交疊的身軀都有些動情,血氣方剛的少年**勃發,都快把持不住了。
但不知想起了什麼,他深吸了一口氣,硬是停止所有的綺念,戀戀不捨的從顧還卿的身上離開,然後抱緊她。
顧還卿沒想到他還有能剎住車的時候,不由得望住他。
姬十二伸手蓋住她水汪汪的媚眼,漂亮的墨眸眯成危險的弧度,嗓音低啞的威脅:“再這麼看著我,你就別想睡了。”
顧還卿立刻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身子也一動不動,表示自己睡著了。
姬十二低低笑了笑,愛憐地撫著她的嬌軀,眼眸彎彎。
而當顧還卿進入夢鄉,呼吸變的均勻而輕淺時,姬十二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消失。
他貼近她,神情滿是眷戀,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眸底泛出幾絲憂慮與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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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龍曬衣”,每逢農曆六月初六這一天,大越無論僧俗官民,皆要翻曬衣服、書籍,以去潮溼,防黴蛀。
除此之外,民間也有“六月六,請姑姑”的習俗,在這一天,各家各戶都要請出嫁的老少姑娘回孃家,盛情款待,舉家團聚。
顧還卿沒有孃家,她原本也不在意,但樊太師及夫人卻非常的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