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介事,雲緋城也不相信這世間會有龍,無非是以訛傳訛的傳說罷了。
顧還卿笑了笑,沒吱聲。
見她那樣子,雲緋城又非常的自責:“這小山村又沒有什麼好大夫,一個個只說你沒事,可你這樣子,哪像是沒事?要是能找幾個太醫來給你瞧瞧就好了,可惜我今非夕比,沒法給你找太醫。”
“我沒事。”顧還卿反過來安慰她:“我就是撞邪了,過一陣子大概就恢復如初了。”
“撞邪?”雲緋城頓時來了精神:“要不……叫輕衣給你請幾個神婆和道士來作作法,跳跳大神,指不定就能把你身上的鬼驅走了。”
顧還卿啼笑皆非:“你看我像鬼附身的樣子嗎?”
雲緋城還真仔細的觀察了她好一會兒,最後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你真要是被鬼纏著,那也是隻高階鬼。”
“譬如像這畫上面的?”顧還卿指著畫的左下角打趣她,那有一個青面獠牙的夜叉,正張著血盆大口狂笑,露著尖利的森森白牙,儼然活靈活現。
“很可怕是不是?”雲緋城膽大的伸手戳了那夜叉一下,又趕緊把手縮回來,不解地道:“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幅畫,畫著這麼漂亮的一把弓,珠光寶氣的,可除了那條黃金龍,這畫上盡是些恐怖的怪物,膽小的看了,夜裡鐵定要做惡夢。”
顧還卿盯著那夜叉旁邊的一隻巨猿狀的野獸看了半晌,忽然慢吞吞地道:“這隻應該是野人,這畫上原本畫著一個女子,後來被人塗去了。”
“……”雲緋城又怔怔地看著她,半天才訝然地道:“你又說胡話了是不是?”
“沒有。”顧還卿伸手揉額:“我腦子裡就是這麼想的,那女子立在高高的山巔,一身素衣如雪,三千青絲如瀑,她衣袂翻卷,手持九龍軒轅弓,弓拉如滿月,弦上搭著九支金箭,她目光凌冽,殺意凜然,似乎正要使出九雷轟頂,欲射殺谷底的那些野人與夜叉。”
“……”她描述的如此有畫面感,彷彿親眼所見,雲緋城也愣住了。
隨後,她低下頭去看了看畫,那上面的九龍軒轅弓上果真搭著九龍金箭,箭頭的方向正是對著谷底,仔細感覺,畫紙上似有磅礴的殺氣撲面而來。
她正要說話,顧還卿卻忽然道:“緋城,把你父王留給你那張紙條背出來我聽聽,看我能否想起些什麼。”
“咳……”雲緋城也不囉唆,清了清嗓子便開始一字一句的背誦:“命遺的女龍成完能後到得人後氏龍望身之女小於藏半一中畫此於藏半一圖形輿的谷獸想設堪不果後則否谷孩獸除鏟要必務人族氏龍命並圖線路的谷孩獸去留血用前死臨女龍……”
“等等!”她背的挺認真,但顧還卿實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問:“你斷一下句又會怎樣?這麼彆扭的句子我平生首次聽到,你不覺得非常生硬,且生疏麼?”
“可我父王就是這麼寫的啊,他要我這樣背。”
雲緋城也是滿臉委屈:“你聽的都頭痛,我背的時候更頭痛,一張紙,正面反面背下來,也就二三百個字,我卻背去了差不多半條命,比當初夫子逼我做文章還慘。”
“更何況要怎麼斷句?這破句子我一句都斷不開,怎麼斷怎麼不順,又怕斷錯了影響原意,說不得只好死記硬背啦。”
她抱怨:“我也很倒黴的,我最不喜歡做文章了,也不喜歡背書。”
“……”顧還卿——一看就是個不愛學習的。
她想了想,說:“我給你磨墨,保證絕不加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