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個戴著氈帽的小夥子說道,他的外號叫‘羊倌’,六年前,他的妹子在突厥人打草谷的時候失蹤了,不是被突厥人殺了,就是被他們擄走,結果沒什麼不同,所以他對突厥人的恨意最大,總是念叨著要殺突厥人給妹子報仇。
“羊倌,你下去將馬喂一下,我們再往前走一走。”羅甘道吩咐道。
“是不是太遠了?”一個綽號叫‘刺矛’的斥候說道,他倒不是膽小,而是他們現在這個距離就已經超出上官給出的哨探範圍,再往前很容易被當作抗命來處理的,所以他說完後,眾人都看向羅甘道。
羅甘道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滿眼希冀的羊倌,嘆口氣道:“再走出去十里,如果沒什麼發現就先回去。”
話音剛落,他的耳朵微微一動,輕喝一聲:“隱蔽”
眾人都是獵戶出身,聽力驚人,此時都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的馬蹄聲,他們的目光立即投向了曠野。雖然夜色中視力受到影響,但不多時夜色中已經出現了人影,大概有十幾騎的模樣,這些人大搖大擺的,根本不在意前面是否有埋伏,甚至他們在山坡人就能夠聽到那些人正以突厥語大聲說笑。
“是突厥人”
羊倌探手就要將腰刀拉出來。
“冷靜一些”
羅甘道一把按住他拔刀的手,輕聲道:“你是想就這麼衝到他們馬前,然後再被他們催馬踩倒你,然後再一刀將你劈成兩半?”
“對不起,羅大哥。”羊倌低下了頭。
“沒什麼對不起的,但在行動之前應該考慮清楚,我們是要他們的命,而不是自己送命”羅甘道輕輕地拍了拍他,眾人又向山下看去。
“瞧我們的獵物並不打算繼續趕路,他們似乎也想休息了。”刺矛指著山下說道。
“噓”
羅甘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些突厥人已經催馬來到了山下,他們將馬匹拴在樹上,然後迅速地生起了一堆篝火,竟然從馬包裡取出幾大塊肉燒烤起來,不一會兒工夫,那香氣連山上都聞得到。
“這些傢伙倒是挺會生活的。”刺矛低聲罵道。
“不要理會他們,等他們睡覺的時候再動手。”羅甘道輕聲吩咐。他們一共只有五個人,就算是突襲,也很容易陷入混戰,而他始終記著程鐵牛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所說過的話——戰鬥的目的是為了消滅敵人,而不僅僅是彰顯勇氣,如果必須二選一的話,那隻能選前一個。
篝火在夜色中搖曳,突厥人雖然留了一個值夜的,但他們已經習慣於將漢人當做豬羊般予取予奪,對於他們來說,漢人比草原狼容易對付多了,至少不用擔心被反撲。
“他們一定會為今天的大意後悔的”
羅甘道輕聲說道,他手一揮,五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山下摸去,黑夜中,星光下,彼此都能夠看到對方眼眸中閃動的精光。
五個人都是山中的獵戶出身,知道如何不發出聲音驚動獵物,那些突厥人已經吃飽喝足,一個個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呼呼酣睡,連那個值夜的傢伙也坐在篝火旁邊打盹,他們絕對沒有想到會有大唐的斥候跑到這裡來。
羅甘道看了看距離,覺得是時候了,他輕輕地取出角弓,另一隻手靈活地抽出箭矢,他指了指那個哨兵,意思是自己的,然後又讓其他人各自定下目標。
五個人都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平常打獵已經鍛鍊得十分默契,一個手勢或者一個眼神就足以明白對方的意思。
嗖、嗖、嗖、嗖、嗖
隨著急促的弓弦聲響起,箭矢劃破寂靜的夜色射向突厥人,頓時,慘叫聲接連響起,先是那個哨探一頭栽在地上,右眼中插著的箭矢直透腦髓,然後是數名突厥人在睡夢中向他們的長生天報到。
餘下的突厥人倒是警醒,抓起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