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鉅細靡遺,全部告訴我。」奚刀似乎有意要幫我,我趕忙尋了塊乾淨石頭讓他坐下。
從我出生那一刻開始,到我被閉峰門抓去,到我被小黑帶回平心崖,到天罰,都細細說給他聽。
奚刀似乎聽得很有樂子,我每說到一個人,他都要求我幻化他的模樣來演繹,倒方便得很。說書演戲直到半夜,總算完成。
奚刀思考了很久,才說,天罰不會有假,否則瞞不過小黑。但是,於鏡很可能施用了什麼法術。
我質疑,「小黑是上古兇獸,有他不知道的法術?」
奚刀嘆口氣,「為什麼凡事一旦加上『上古』兩個字,好像就特別值得敬畏?兇獸是很強,超越人界的想象,但從來沒聽說過兇獸施法術吧?」
也是,記得地離當初也是直接撞破三方結界薄弱處,才得以暫時突入人界的。
奚刀說:「兇獸本體太強悍,就算天罰直接打在它頭上,也不過拍拍灰的程度罷了。那種獸體之下,兇獸根本沒必要去研究法術,更別說保護身體的法術。而小黑雖然身在人間,畢竟時日尚短,接觸的法術有限,何況肉身重塑這種各門各派都視之為禁術的法術。總之,對於頭腦里根本沒有肉體消亡概念的兇獸來說,自然也不會主動想到肉體還可以重構。」
「所以,大家都很忌諱的小黑其實本是個法術盲?」我忍不住問了個話題外的問題。
奚刀點點頭,「是啊,法術的存在是因為人太弱,不得不依附工具,法術正是一個最好的工具,所以一代一代的修行人才不斷創造完善法術。而兇獸剛好相反,它們數目很少,但是夠強,是本能地以身體的強來行動,從不需要法術,更不會去研究法術當作工具了。」
「原來如此。」
奚刀順便總結了一句,「不管是一般的獸還是兇獸,和人的最根本差別果然還是看能不能創造和使用工具!」
我咳了一聲,提醒奚刀回到正題。
他笑笑,說能解決這個問題的法術有幾個,但最可行最沒有後顧之憂的方法就一個。他問我,李梳是否曾受過傷。
李梳確實受過傷,我記得有次李梳翻舊帳,曾說過小黑與於鏡合夥,射了他一箭,不然他早就成仙去了。
「射了他的那支箭去哪裡了?」奚刀追問。
「這,我哪裡知道,小黑沒說,但好像不在他身邊,因為我沒看到過。」
奚刀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點頭,「那就肯定是這個了。」
「什麼?」
「於鏡手頭不光有李梳的血肉,而且還有另一個東西,」奚刀提示我,「招魂燈啊。」
「那又怎麼樣?」
「招魂燈能招天下之魂,不管是自然死亡,還是天罰而死,」奚刀說,「而平心崖有一秘術,僅傳掌門,能以些許血肉,重塑肉身。」
有個念頭突然從腦海裡滑過,既然那秘術僅傳掌門,你又如何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問,思維就被奚刀接下來的話給引開了。
「既然有肉身,有魂魄,剩下的,」奚刀喃喃地說,「剩下的就是引渡魂魄的法力。李梳從小黑那裡得到了人間難敵的法力,縱然天罰成灰,也不可能全部耗盡,總有三兩成還在,如果及時收納煉化,便是無恙。」
奚刀抬頭問我,「你說過,你是被平心崖上一個叫雲釵的姑娘煉化成麵人的?」
「對。」
「煉化妖身又不失其魂,這姑娘是煉化的高手,應該可以做到煉化法力。」奚刀點點頭,「我們去找雲釵。」
「啊?找她做什麼?」
「去證實我的推測正確與否。」奚刀耐心地回答。
「可是,雲姑娘這樣的美人,難道要逼供?不行不行,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