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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日後必會對你設防。如果再有某些人在其間挑唆幾句,你說,皇上和諸朝臣會如何看你?”

裴琰心中一凜,低頭不語。

裴夫人瞄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本已替你鋪好了一條路,可你這樣一來,倒讓皇上更加懷疑你有滔天的野心。唉,那夜倒是我莽撞了。”

她步到窗前,凝望著滿園菊花,默然良久,緩緩道:“唯今之計,你只有離開朝中一段時日才是上策,皇上若是要兵權,你就交出一部分吧。”

裴琰跪下叩頭:“孩兒謝母親教誨。”

裴夫人一笑,望向窗外漸黑的夜空,輕嘆一聲,道:“我估計這幾日,皇上佈置好了,便會宣你單獨面聖,該怎麼應對,不用我再多說。不過你放心,他是不會對你下毒手的,你自己放機靈點就是。”

裴琰只是叩頭,並不說話,裴夫人又道:“你離開朝中之前,先吩咐崔亮把那件事給辦了,你給崔亮配了個丫頭,是想收他的心吧?聽說那丫頭廚藝挺不錯,讓你都不回慎園用餐了,倒是難得。”

裴琰眉頭微蹙,不敢抬頭,低聲道:“我見子明似是傾心於那丫頭,便把她放在西園服侍子明。”

“是嗎?”裴夫人輕聲道:“若真是如此,我倒也安心了。”

裴琰行了一禮,正要退出,裴夫人忽道:“這個月二十五,是黃道吉日,我想替你將漱雲收了做偏房,你可有異議?”

裴琰腳步頓住,良久方輕聲道:“孩兒一切聽憑母親做主。”

這夜的月光,亮得有些駭人,夜霧也濃得有些異樣。裴琰長久立於園中,任寒冷的露水爬上雙眉,也不曾移動半分。

漱雲握了件披風走到他身邊,柔聲道:“相爺,夜間風寒露重,添件衣裳吧。”

裴琰任漱雲替自己繫上披風,低頭看了她一眼,忽緊捏住她的右臂。漱雲有一瞬間的慌亂,片刻後又慢慢鎮定,掛上柔媚的微笑仰頭望著裴琰。

裴琰看得清楚,將她一推,往外便走。漱雲跟上幾步,見他大步出了慎園,身形搖晃,倒退兩步,摸著園中石凳坐落,眼角滑下數滴淚珠。

裴琰喝住隨從,一個人在相府內慢慢走著,待月上中天,才發現已走到了西園門口。值守的長風衛過來向他行禮,他將手微微一擺,輕輕推開西園木門。

園內,崔亮居住的偏房漆黑一片,似是已經睡下,江慈的廂房倒還透著縷昏暗的燭光。裴琰慢慢走到窗前,透過窗格縫隙向內望去,房中卻空無一人。

他一愣,回頭望向崔亮居住的偏房,踏前兩步,又停了下來。良久,他猛然轉身,卻和一人撞了個正著。

江慈端著盆水,被裴琰這一撞,渾身溼透,怒道:“相爺,深更半夜的,你遊魂啊?!”

裴琰卻不可自抑地笑了笑:“你深更半夜端著盆水,倒比我更遊魂。”

夜風拂來,江慈衣襟溼透,不由打了個噴嚏,裴琰覺有唾星濺到自己臉上,眉頭緊皺,將江慈一推:“真是沒規矩,不知道站遠些。”

江慈見他滿面厭憎之色,氣道:“真要打起噴嚏來,誰能控制住,不信你打一個試試。”

裴琰只是用袖擦面:“快去給我打盆水來。”

江慈無奈,只得再端過盆水,見裴琰並無動作,知他是被人服侍慣了的,只得又擰了熱巾,胡亂在他臉上擦了幾下,將熱巾擲回盆中,回身便走。

這一耽擱,身上的溼意又重了幾分,她邊走邊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鼻息漸重。

她回到廂房,卻見裴琰跟了進來,惱道:“相爺,這是我的房間,我要換衣服,也要睡了,勞煩您出去。”

裴琰一笑,走到榻上躺落下來,雙手枕於腦後,閉上雙眼,悠悠道:“這是我的府第,我想睡哪裡就睡哪裡。你換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