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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局棋,敘敘話。”

裴琰微笑應是,在裴子放對面坐下。

炭爐子上的茶壺“咕咕”而響,裴琰忙將煮好的茶湯倒於茶盅之中,過了兩道後,奉給裴子放。

裴子放伸手接過,微笑道:“不錯,你的棋藝有長進,掌控大局的本領也進步不少。”

“全蒙叔父教導。”裴琰恭聲道。

裴子放落下一子:“在對手不弱,局勢複雜的情況下,你能下成這樣,叔父很欣慰。只是,你行棋還是稍險了一些。”

“琰兒恭聆叔父教誨。”

“你能將東北角的棋子誘入死地,讓西邊的棋子拖住對手的主力,然後佔據中部腹地,確是好計策,不過,你要切記,你的對手,非同一般。”

裴琰細觀棋局,額頭隱有汗珠沁出,手中棋子在棋盤某處上空頓了又頓,終輕聲道:“叔父是指這處嗎?”

裴子放飲了口茶,呵呵一笑:“不錯,這是對手的心腹要地,但是,你縱使知道了他的心腹要地在何處,也無從落子啊!”

裴琰凝神思考,在西南處落下一子,裴子放略有喜色,應下一子,二人越下越快,裴子放終推枰起身,笑道:“走,天差不多黑了,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二人沿山路而上,此時天已入夜,安澄早撤去所有暗衛。一路行來,裴琰輕聲將不便在密信中敘述的諸事細稟,裴子放靜靜聽著,待裴琰述畢,微笑道:“琰兒心思機敏,我也未料到,江海天臨死前還布了一個這麼久遠的局,埋下了一顆這麼深的棋子。”

“幸得叔父曾對琰兒敘述過星月教教主才會的輕功身法,看到衛三郎逃離的身法,琰兒才能肯定,在長風山莊自盡身亡的並不是真正的星月教主。”

裴子放輕嘆一聲:“衛三郎隱忍這麼多年,現在既然開始他的全盤計劃,皇上那裡,他必做了周密的安排。皇上機警過人,但只怕要在自己最寵信的人身上栽一個跟斗了。”

寶清泉,熱霧騰騰。裴子放立於泉邊,望著那一汪霧氣,目光深邃,慢慢寬去外袍,縱身一躍。不多時,他探出水面,身形帶起大團水霧,在空中數個盤旋,輕輕落於地面,將手中一個用厚厚的油布包著的木盒遞給裴琰。

裴琰雙手接過,待裴子放脫去溼透的內衫,披了外袍,在火堆邊坐定,方單膝跪於他身邊,將油布開啟,取出木盒,奉給裴子放。

裴子放雙手拇指扣上木盒左右兩側某處的暗紋,“咔嗒”聲響,盒蓋應聲彈開。他低頭望著盒中物事,輕嘆一聲,將那用黃色綾布包著的卷軸取出,遞給裴琰。

裴琰面色沉肅,看了一眼裴子放,緩緩開啟那黃色卷軸,眼光及處,面色數次微變,終復於平靜,在裴子放身前磕下頭去。

夜風寒勁,吹得潭面上的霧氣向二人湧來。裴子放將裴琰拉起,輕拍著他的手,嘆道:“就是為了這樣東西,你的父親死於暗算,叔父我也被貶幽州二十餘年。但正因為這樣東西,他才不敢對我下毒手,你母親,也得以順利將你生下。”

裴琰身形如石雕一般,良久沉默,忽然抬頭,眼神如劍芒一閃。裴子放彷彿見到利刃出鞘,長劍龍吟,耳邊聽到他清朗的聲音:“琰兒一切聽從叔父教誨。”

裴子放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時機慢慢成熟,你也做得很好。但我總感覺,還不到最關鍵的時候。這樣東西,我先交給你,在最關鍵的時候,你用來做最致命的一擊吧。”

下午時分,冬陽曬入雪梅院的廊下。

江慈剛洗過頭髮,靠在廊下的竹欄邊,黛洗般的青絲垂於腰際。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梳著,看到淡雪手中的繡裙,笑道:“阿雪這幅‘鳳穿牡丹’倒快過阿影姐的‘水草鯉魚’。”

淡雪溫婉一笑:“我這個‘鳳穿牡丹’可是要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