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點點頭,往後看看,想起自己小弟弟,八歲前老爹也是這麼慣著,那小腳丫硬是沒下過地。如今老爹去了,大哥又接茬慣著。如此,他便不追問,只與顧巖一起上了各自的馬,一起奔著驛站便去了。
顧昭並不知道顧山來了,他的隊伍與大哥的隊伍距離能有一里地去,平日子出了門,他就只在車裡與付季等人閒聊,要麼就把顧茂丙叫來,一起說故事玩兒。前些日子,過鹽城的時候,有人聽說小侯爺喜歡聽戲,就送了十五個小戲來。
這下子,顧茂丙算是得了玩具,每日裡都與顧昭編故事玩兒。最近他有個想法,就是排一出老祖先的戲劇,就是那個降世錄裡的故事。他想好了,寫上三十六卷,一個護帝星一本兒。原著他是讓給上天了,同人好歹也要續上幾齣才是。
今日一大早,顧昭早早的把顧茂丙喊了來,連同付季還有定九先生一起在車裡玩花牌(一種賭博工具),如今,顧昭輸的慘了,輸去足足有兩吊錢。
顧昭大怒,正想法子作弊,想翻本之事,他坐的車子卻停了,正奇怪間,就聽到車外有人笑眯眯的喊他:“小七,趕緊出來,你瞧瞧誰來了?”
顧昭一開車簾,外面灌進一股子冷風,他忙縮了進車。外面有人又喊:“趕緊上帷幔,莫冷了小弟弟。”
呦,這是有哥哥來接了,聽聲兒帶著一份老邁,卻不失張揚。聲音是小時候聽過的,只是分辨不清是哪位,於是顧昭在車裡喊了句:“是哪位哥哥到了,小弟失禮,稍候下,我一會拜見!”
車外頓時高興起來:“哎,弟弟先等等再出來,不差這一會。”
付季在一邊幫顧昭套了兩套衣裳,又在外面給他加了一件赤色的狐裘斗篷,套了一雙厚厚的五福靴子,將他裹成球這才放他下車。
這次開啟車簾,卻無冷風了,那車兩邊都被鋪開了幔帳,地上也鋪了厚氈。
沿著厚氈,顧昭往驛站裡面走,上得臺階,顧昭一眼便看到一位穿著縣侯冠冕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顧昭在臺階上止步,上下看這人,心裡說不出的熟悉,又想不起他是誰,他可有六個哥哥呢。顧巖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只是看他的笑話。
顧昭又看了一會,忽然笑了:“你是二哥,我記得你,小時候你抱過我,二哥耳垂下有個痣,我記得呢。”
顧山頓時樂了,看著自己眉清目秀,玉般可愛的小弟弟,竟有些眼痠,他走過來,一把抱起顧昭,原地轉了兩圈笑道:“還是我小弟弟,你還記得哥哥呢。”
顧昭被人當做小孩,轉了兩圈,站好後有些羞澀,有些氣惱,卻依舊保持風度,笑著說:“記得哥哥,小時候,爹爹打你板子,還把我嚇哭了。”
“哧……”身邊有人憋不住,撲哧樂出聲。
顧山老臉一紅,又沒辦法跟小弟弟計較,他嘆息一下,拍拍顧昭腦袋道:“那是二哥,最後一次挨咱爹爹的板子,若是爹爹能看到今日,便是多挨幾次又如何!我還沒謝謝弟弟呢,那次,弟弟是假哭的吧,二哥看到了的。”
顧昭頓時又窘了。
他們老爹那會子,就是棍棒教育,管你多大,說不通,一概挨板子,打服了為止。
顧昭那時候早開心志,也見不得他爹沒事就打人板子,老顧家的家法板子,跟別家不同,要寬五指重十一斤。因此,只要他家有哥哥挨板子,必然會挑唆人去抱顧昭,顧昭一到必定大嚎,老公爺那會子最疼顧昭,最見不得他哭,因此,不知道他的哥哥們有多少次因為顧昭逃過板子的。
所以說,後來哥哥們對顧昭有好意,最初多從這個板子來。
“趕緊的吧,別說了,免得冷到小七,先屋裡去。”顧巖在一邊好不羅嗦的讓進屋。
顧山一笑,攜著顧昭的手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