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醒了。”
陸慎行聞聲,歪著脖子抬頭去看,就見一風流倜儻的黃衣男子正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瞅著他。
那男子嘖嘖兩聲,“我只不過殺了一點人,你怎麼就嚇暈了?”
不是嚇暈,是嚇死了好嗎?
陸慎行腦子裡的劇情轉動,這副身體的主人叫季知秋,流浪在大街小巷的乞丐,少年心比天高,初生不怕牛犢,被人三言兩語一激,就沉不住氣了,跑來見見這天下第一美人,好回去跟人炫耀。
他以為有關幽龍堡的傳言都是假的,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等見了沈城,就偷偷跑下山。
陸慎行抖抖飄著尿·騷味的褲子,結果人還沒上山,就給嚇破膽了。
“真晦氣。”黃衣男子像是見了什麼噁心的髒東西,臉色大變,他拿出匕首劃破自己的一邊衣袖,將那塊濺到一滴血的地方割斷丟掉,這才恢復如常。
陸慎行眼皮跳了跳,這人是沈城的左護法流火,最愛在殺敵時砍斷對方手腳,心情不錯的話還會上前數上一數。
“小少年,實話告訴你,在你前面那十人都丟進山裡喂野狼了。”流火露出一口白牙,“你是不是害怕的想哭?”
陸慎行面無表情道,“是啊,我好怕啊,我好想哭。”
流火嘴角抽搐,難不成是剛才嚇傻了?
在雙眼被矇住時,陸慎行忽然問,“左護法,你知道怎麼能讓一個人放棄輕生的念頭嗎?”
“救人我不會。”流火又露出那種招牌式的燦爛笑容,“我只會殺人。”
陸慎行腦門青筋隱隱蹦起,他一定是神志不清,才會問那麼白痴的問題。
幽龍堡
合·歡樹下,有一持劍的青衣女子,面容清冽,幽龍堡的右護法未央。
陸慎行重見光明,他下意識眯起眼睛。
“流火,你怎麼帶個小孩回來了?”未央冷斜一眼,“是給堡主找小廝,不是給他找兒子。”
流火嘴角又抽了一下,他攤手,“別人一聽幽龍堡三個字都嚇的屁滾尿流,誰還敢來,能找到就不錯了。”
他在三石城裡掛了個牌,上面寫著幽龍堡招人,從早到晚,方圓五里,別說活人,連只蒼蠅都沒有。
本來就不抱多大希望,他也是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就在他收拾完準備走人時,還真有個孩子跑過來。
是個乞丐,把髒兮兮的臉洗乾淨,換一身衣衫,看上去還不錯,最重要一點,人孩子是自願的。
流火心裡鬱悶,幽龍堡招個小廝都強調自願,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不好意思了,把命留下。
也不知道那些謠言是怎麼流傳起來的。
未央秀眉一蹙,“名字。”
“他叫……”流火摸摸鼻子,“對了,小少年,你叫什麼?”
陸慎行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季知秋。”
“知秋?怎麼不叫知夏?你是秋天出生的?”流火慢悠悠往前走,嘴裡還在說個不停,“不過進了這門,你就是沈十一了。”
陸慎行跟著流火未央停在一處竹園。
正值夏季,各色各樣的蜻蜓在翠綠的竹葉上立著,不時繞著細尖的竹葉穿梭起舞。
石桌上擺著一壺酒,幾碟小菜,有一紫衣男子端坐在前,眉目間的邪氣極重,他緩緩摩·挲著手中酒杯,嗓音冷漠,“何事?”
流火彎腰恭聲道,“堡主,這是屬下新帶回來的小廝。”
低著頭的陸慎行極快地掀起眼皮,看到坐在那裡的紫衣男子,他不易察覺地輕揚眉梢,沈城的確是個美人。
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掃來,陸慎行來不及錯開,與那道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立刻擺出驚慌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