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中混亂一片,腦子裡突兀地閃過一個狄克倒在血泊裡的假象畫面。
理智崩潰,她扣動了扳機。
‘砰!’巨大的槍擊聲伴隨著火藥味在牢房裡散開。
血滴淌而落,在土黃|色的地板上暈化開來。
“安德魯!!”米修驚叫,看到他肩膀上血液飛濺。
慕容悠驚恐地看著手中冒著煙的手槍,對他吼道,“你不要再過來!!”
痛蔓延到安德魯的四肢,卻比不上心中的痛,他捂著肩膀上的傷,心被撕裂了。
她竟然真的開槍了,她真的想殺他。
血絲漫布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人。
往事如潮……
“我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他的母親用菸頭燙著他的手怒吼道。
“生你有什麼用,他跟本不承認你!”還是他的母親,他身邊還有一個男人,是她的恩客。
“他簡直就是個雜種!”那個男人說,臉上帶著嫌惡和嘲諷。
“野種,他是野種!!”在加陵羅的皇宮裡,那些身穿華貴美服的皇子們用石頭丟他。
“帶他走,我不承認他是我的兒子!!”他的父親,加陵羅王,一眼都沒瞧過他,就叫人將他揮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沒人願意愛他,為什麼沒有願意接納他。
恨意,痛苦,充徹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的頭好痛,痛得快裂開了,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
他痛得跪倒在地,拼命地捶擊著腦門。
“快逃,快離開這裡。”米修突然大吼道,臉色是驚懼地慘白。
慕容悠莫名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風突然從敞開的鐵門外灌入,陰冷的席捲著地牢裡每個地方,吹起了安德魯銀白色的長髮,像是舞動地蛇,詭異地發怵。
安德魯抬起頭,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唇角,然後勾勒出一抹殘酷無比的笑。
“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冷意瞬間竄入慕容悠的骨髓,她看向他,眼裡的他,有著一種讓墜入冰窟的感覺。
灰色的眸子裡有著血腥的顏色,紅得彷彿會滴出血來,他陰冷的盯著她,那模樣彷彿是盯著獵物的巨蟒。
他,不是安德魯,她知道,雖然模樣一樣,但他絕對不是安德魯。
他是惡魔,真正的惡魔!
她驚懼的看著他,任由他一步一步逼近她。
猛然間,他想起米修說過的話。
“給你個忠告,聽不聽由你,千萬別惹火安德魯,否則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她惹火了他了嗎?
直到一隻黝黑的大攫住她的手腕,用足以捏碎她骨頭的力道,迫使她鬆開手中的槍時,她知道,惡魔真的來了!!看著眼前這雙透著血腥的灰色眸子,慕容悠早已得到了答案,手腕上刺入骨髓的痛,都無法消弭她內心湧起的恐懼,那是連靈魂都為之驚顫的恐懼,一點一滴,最後匯聚成巨浪,淹沒了她的靈魂。
她無法掙脫開被鉗制的手,或者說,她根本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睜著一雙眼睛,等待著惡魔的懲罰。
“安德魯,住手,那是你愛的女人,你會後悔的。”米修虛弱而嘶啞的喊聲,在寂靜的牢房裡響起,他拼命的想要站起來,怎奈腹部的疼痛愈演越烈,讓他不得不緊咬牙關在原地喘息。
安德魯像是被刺痛了,緊握她手腕的大手,捏得更緊,狂笑四起,整個人墜入一種瘋狂的狀態,“愛!?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愛,只有掠奪,只有掠奪才能得到一切。”沒有人愛他,包括她在內。
慕容悠看著他猙獰的臉孔,扭曲的五官像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