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頭猶帶水珠的黑髮繞過屏風出現在黑衣男子的面前。
眼見顧青麥出來,黑衣男子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相當習慣的拉過屏風上的厚毯,待顧青麥坐到梳妝檯前,他將厚毯裹到顧青麥的頭上,仔細的替她攢著水珠。“尊主這份尊容回擷坤殿,沒有幾個人能夠認出來。”
看了看自己鏡中的容顏,顧青麥用手摸了摸臉頰,“是瘦得厲害了些。”
“恭喜尊主,不必再考慮減肥的事了。”
顧青麥若有所思,“只是在他這般餵養下,我那一身肥肉終得再度反彈。”
“那倒也是。與前些日子相比,這段時日尊主長了不少肉,而且……”黑衣男子將手中的厚毯扔到一邊,從懷中掏出一瓷瓶開啟,滴了些許藥露到手中,然後輕輕的抹在顧青麥的秀髮上,“膚色也好轉了許多。尊主,你可知相爺此舉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真想吃了本尊?”顧青麥待黑衣男子將藥露在她的秀髮上抹勻,這才站了起來,逕自走到床榻前毫無顧忌的脫鞋上床半躺著,繼續說道:“依本尊看,連那第一美人許昭陽他都不屑於吃,哪會啃我這隻待養肥的骨頭?”
“許昭陽?”黑衣男子輕‘哧’一聲,緩緩走到床榻邊,撩袍坐到床榻邊緣,“尊主如果願意,屬下這就去毀了許昭陽的名節,讓她欲嫁無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說不可妄動念,不可枉殺生。佛祖啊,饒了‘賤婢’的驚世駭俗之念吧?”
眼角略微有些抽搐,黑衣男子忍著不將眼前人撕碎的舉動,咬牙切齒道:“建弼。屬下百里建弼。”
“……賤婢!”顧青麥從善如流。
“尊主,你的眼睛在笑,透出大大的‘賤婢’二字。”
勉為其難,顧青麥微挑秀眉,“好吧,百里兄臺。”
終於不再為自己的名字糾結,百里建弼替床榻上的人捂了捂錦被,“這京城的生活確實比擷坤殿的生活好上千倍百倍,也難怪尊主甘願嫁作他人婦,不再歸擷坤殿。”
“這次贏的銀子足夠你們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場的人活個七、八上十年,還要本尊去做什麼?”
“尊主的意思是打算七、八上十年不歸擷坤殿?”百里建弼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人活一世二十餘載,也唯有眼前的小女子總是攪得他有失平日冷若冰山、穩如泰山的性格。
“本尊都活不過一年了,回去了你們還不得哭死?還是不回去的好,免得你們傷心傷神。”
託詞!有些無以為力無可奈何,百里建弼有些痛心的看著顧青麥,“尊主太不負責了。”
“是你們逼的。”
逼?百里建弼的眼角再度不自覺的抽搐著,“尊主莫要忘了是你搶了我們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場的令牌之事。”
顧青麥輕嘆一聲,大有悔不當初之痛,“少不更事,以為搶了令牌可以玩玩,萬不想上了賊船。”
“可尊主將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場的寶藥都毀了。”
“本尊不是正在栽培嗎?”
“那都是成百上千年集天地之精華的靈物,不是尊主一朝一夕能夠栽培得出來的……”猛地將話打住,百里建弼說道:“屬下僭越了。”人家是尊主,想怎麼毀了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場都成,何況不過寶藥而已。
顧青麥打著哈欠捂了捂嘴,“知道就好。本尊近段時期不會回擷坤殿了,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場的事就有勞……賤……呃,百里兄臺了。”
“不客氣。”
“還有事?”
“屬下在想尊主到底舍不捨得讓屬下去殺了相爺。”
“我顧家已欠了東方家二條人命了,不想再欠下第三條,你不要多事。”
“果然捨不得。”百里建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