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沒有直接進內,而是靜靜的盯著敬佛堂的門,若有所思。
“小姐,這雙手可怎麼得了,受這麼多傷,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得起來呢?”一聽就知是含玉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自家娘子的聲音,“藝不如人,活該啊。”
聽到這軟軟糯糯的聲音,東方隨雲的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一抹笑來。準備推門的手再度停了下來。又聽含玉繼續說道:“奴婢覺得小姐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
“噢?”
“你瞧瞧,這些菜可都是姑爺親自替你選的呢。老夫人也只是默默的看著沒有說什麼。想來老夫人肯定妥協了。奴婢覺得,有了姑爺對小姐的恩寵,這相府中以後誰還敢給小姐使臉色?不久後,小姐在相府一定會紅得發紫的。”
只聽裡面傳來一聲輕嘆,緊接著再度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蝦的大紅之日,便是它的大悲之時。”
聞言,佇立在門外的東方隨雲眉頭輕蹩,這是謁語麼?似乎也有些道理。在他沉思的功夫,裡面再度傳來軟軟糯糯的不屑的聲音,“什麼鴨絲掐菜,這要切細那要勻稱,哼,養個巨型蜈蚣,下了那蜈蚣的腳足夠了,不用切也不用拿尺子量,都勻稱極了。什麼鳳凰展翅,拿山雞比鳳凰?還不如烹只孔雀呢,只只都有鳳凰那麼大……”
莫看自家娘子平日唯唯諾諾、卑微屈膝一副標準的居家小媳婦的恭順,但在口舌之爭上從未落入下風,而且偏偏還讓人覺得她是柔弱不堪的。莫看自家娘子平素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穩如泰山的恭德賢良之神,但那眼中稍縱即逝的英氣和魅惑全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如今聽著自家娘子似調侃、似不滿、似玩笑的嘮叨著東方家年菜的諸多見解,東方隨雲有種想笑又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這段時日以來的疑惑豁然開朗,他家娘子只怕是韜光養晦之輩,那茫然不知所措的神采下面掩飾的只怕是滔天的驚濤駭浪啊。
是因了他家娘子打小生活在民風開化的邊陲地帶是以不似關內女子嬌柔嬌慣?似乎又全然不是,念及此,東方隨雲輕手推開大門,“娘子,為夫來了。”
站在佛堂門口一襲青衫的人俊美得超凡脫俗,彷彿不沾世俗。那眉、那眼、那唇無一不是出眾之色,謫仙啊!只是,他在門外聽了多久?知道了她多少?她還要裝作茫然無知麼?那樣會不會露餡?以後是不是時不時的應該機靈一點,以免被他看出破綻?顧青麥一邊思索著一邊示意含玉將正在喂她吃著的鳳凰展翅佳餚放到食盒中,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妾身惶恐不安。這大過年間的,天又冷,相爺還是回屋憩著罷。”
“回屋?”東方隨雲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敬佛堂,解下隨身的狐茸大氅披在了顧青麥的身上。接著,他直挺挺的跪在了東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又怎可獨自飛?逐風軒中沒有娘子的身影,為夫只感無趣。”
什麼意思?他這是要在敬佛堂陪著她?顧青麥有些傻眼。
又來了?又是這副茫然不知所措之神,其實他家娘子的內心應該相當明白他此刻的舉動吧?內心幾不可查的輕笑,東方隨雲說道:“為夫決定就在這敬佛堂中陪著娘子,以免娘子孤單。”
孤單?她顧青麥要的就是獨處啊。“相爺厚愛,妾身感動。只是相爺若在這裡凍壞了身子,妾身更是罪孽深重。”若是讓那個萬能的婆婆知道最心愛的兒子在敬佛堂陪跪受罰,以後還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法子懲罰她顧青麥啊。眼前這位聰明睿智的相爺是真不知其中的道理還是故意挑戰婆婆的權威好刺激婆婆再來懲罰她?
星眸半掩,遮去他眸底流動的詭譎,東方隨雲只是睨了自家娘子露出袖口的那滿目瘡痍的纖手,無由的心生一股子疼痛,伸手抓過,仔細吹著,“還疼不?”
受寵若驚啊。這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