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把那幾個灰衣僧人的目光全引了過來,一名中年僧人突然跨步越前,向著李存孝合什微一躬身道:“這位施主是……”
李存孝藝出佛門,一向禮佛敬僧,答了一禮道:“大和尚,我是來找人的。”
那中年僧人道:“但不知施主找的是‘祝融峰’上的那一個?”
李存孝道:“此人姓李,雙名明遠。”
那中年僧人深深一眼道:“施主找的是‘神手聖心’李大俠?”
僧人知道李明遠,足證“神手聖心”在此,李存孝心裡又是一陣刺痛,道:“正是,煩請大和尚引見。”
那中年僧人道:“施主跟李大俠有什麼淵源。”
李存孝道:“有勞大和尚動問,李大俠是家父。”
那中年憎人“哦”地一聲道:“怪不得貧僧一見施主便覺眼熟,原來是李少俠當面……”
一頓接問道:“恕貧憎直問一句,少俠跟令尊是不是多年不見了?”
李存孝道:“正是,足足有二十年了,大和尚怎麼知道?”
中年憎人道:“二十年前李大俠登臨祝融,二十年後的今天李少俠始來相尋,這不說明少俠有不少年未見令尊了麼。”
李存孝道:“大和尚說得是,家父如今可在寶剎之中?”
中年僧人道:“李大俠在‘祝融’絕頂‘赤帝祠’旁。”
李存孝道:“那麼煩請大和尚……”
中年僧人微一搖頭道:“少俠跟李大俠骨肉至親,貧僧不得不明言,少俠來晚了。”
李存孝目光一凝道:“大和尚這話……”
中年僧人道:“李大俠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撒手塵宇,西歸我佛。”
李存孝剎時間又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身軀為之一晃,定了定神道:“那麼大和尚適才所說家父在‘祝融’絕頂‘赤帝祠’旁……”
中年僧人道:“那是李大俠的‘衣冢’。”
李存孝道:“‘衣冢’?大和尚這話……”
中年僧人道:“令尊李大俠二十年前自‘赤帝祠’後‘捨身崖’跳下‘祝融’自絕歸天,敝寺方丈命貧僧等下崖找尋,然時已隔近十日,貧僧等只在崖下尋獲李大俠生前所著衣衫,敝寺方丈敬令尊為一代大俠,乃將李大俠這件衣衫葬在‘赤帝祠’側……”
李存孝道:“大和尚,那麼先父的遺骸……”
中年僧人嘆了口氣道:“李大俠二十年前來到‘祝融’之後,一直住在絕頂‘赤帝祠’內,每十天或半月始下峰至‘上封寺’與敝寺方丈品茗弈棋作小聚。是以李大俠自絕之當時,敝寺中並不知道,還是一次敝方丈久候李大俠不至,命人登上絕頂探視時,始發覺李大俠已跳崖自絕。俟貧僧等奉命下崖找尋,只找到一件李大俠生前所著衣衫,那件衣衫已然破爛,上有血斑,也有爪痕,想必是李大俠的遣骸已為獸類所毀……”
李存孝心中又是一陣刺痛,沉默了一下道:“可否麻煩大和尚帶我上峰看看?”
中年僧人道:“自當年李大俠投崖之後,二十年來‘祝融’絕頂一直被敝寺列為禁地,少俠要上去自屬例外,請少俠隨貧僧來。”
轉身行去。
李存孝邁步跟了上去。
由“上封寺”上登“祝融”絕頂,雖說近在咫尺,但由於罡風疾勁,山道險峻,走起來並不那麼容易。
而中年僧人步履穩健,輕快如飛,卻把這險峻的山道視若康莊,顯然也是個練家子,而且修為不弱。
在中年僧人的前導下,轉眼工夫已登上“祝融”絕頂。時已暮色初垂,罡鳳極其強勁,呼嘯有聲,吹得衣袂獵獵作響,連李存孝這等高手都有立足不穩之感。
只聽中年僧人道:“罡風強勁,天黑時尤甚,少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