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長老操心。”夏紅雨不想再跟群芳妒說下去,她發現群芳妒自戀的太嚴重,無論怎麼說,都是多餘。夏紅雨追先下去的袁朝年過去的時候,途中碰見個人上來,兩人在樓梯道上看見對方的時候,雙雙一怔。儘管彼此都穿著披袍,但她們對彼此都太過熟悉,無論是氣息,還是身形,一眼便認出了對方。“呵,厲夫人好啊!”
花無百日紅怔怔不能言語,至今為止,她一直對夏紅雨滿懷愧疚。幾度湊巧偶遇的時候,花無百日紅都無顏面對,更說不出一個字,只覺得她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可恥而卑微的。而夏紅雨從來愛恨分明,每一次相遇,都會毫不留情的挖苦一句‘厲夫人好’。就是故意點名花無百日紅為了當厲夫人,不惜捅她刀子的背叛一節。
花無百日紅低垂著頭臉,沉默的側身,讓開一旁。
夏紅雨見狀,卻一點都沒有解恨的感覺,反而覺得花無百日紅簡直是可笑荒唐,當初下了黑手,卻又不乾脆了當的把自己殺死,心軟慈悲。事情過了,每一次偶遇的時候都一副心懷愧疚,任由挖苦絕不爭辯還嘴的柔弱低姿態。夏紅雨覺得這種人實在可笑透頂,人要麼善良重情義,那從開始就不該做背叛情義的事情;人要麼急功近利,那麼捨棄了情義善良就別又想拾起。中庸之道從來不是夏紅雨認同的為人處世哲學理念,偏偏花無百日紅的表現就是走入了這種不合格的中庸狀態。
“厲因為承諾答應了你,可是他心裡看得起你嗎?你回到一品堂,可是呆在他身邊的時候有多少?既然做了,就別指望挽回什麼,人只能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代價。有空看好你的男人,別到最後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夏紅雨憤憤然丟下這句話,逕自去了……這番話在花無百日紅耳中聽來,既是告誡,又是粉碎她奢望獲得原諒的希冀,更是挖苦和譏諷……因為回到正義聯盟至今,她跟厲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沒有多少,一來是因為接連不斷的總有事情,二來,花無百日紅心知肚明,厲根本不像過去了,過去厲很願意跟她在一起,但如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厲特別沉默。與其說她是厲的女人,不如說是厲身邊的裝飾。許多一品堂的弟兄們不知就裡,並不清楚她跟夏紅雨的關係,因此時常感激的稱頌說‘嫂子為一品堂無數兄弟報仇了,華茜的事情,當初是大傢伙誤會了嫂子!’。
這樣的話,說的一品堂兄弟們是真心實意,但花無百日紅聽在耳裡,卻是刺心的痛苦。
可是,花無百日紅甚至沒有勇氣跟厲認認真真的談談,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一個連最好的姐妹都能夠出賣的人,說是因為愛,那……是無力的。而且厲從來是個把兄弟情義看的比男歡女愛更重要的人,如何看待她?儘管理解,儘管沉默的履行諾言,但其實,花無百日紅知道,厲對她的看法很複雜,既為她的不顧一切感動,又為她把愛情看的比情義更重要的事實而無法苟同。
相較於她,厲跟夏紅雨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更長。而且,更愉快。夏紅雨從來不是談論愛情的人,她的加入也非常讓厲重視,每每一品堂的兄弟們聚集一起,夏紅雨就如同是很多年前的花無百日紅一樣,乾脆,率性,把自己當作男人一般跟身邊的人來往,吃喝言談,百無禁忌。反而是比過去沉默的她,無論如何無法回到過去的那種狀態。
花無百日紅很多時候在想,人以為能夠回到過去重新開始,是否本就是種天真的幻想?帶著不一樣的心,即使回到一樣的曾經,也無法真的回去。
花無百日紅猛然轉身,對著錯身而過,正大步下樓的夏紅雨開口道了句。“如果有一天你跟厲走到一起了,請別替我考慮,那是我活該,也是你們的應該。”花無百日紅說吧,轉身,徑直上樓去見群芳妒了……夏紅雨駐足,微微一怔,本想冷笑著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她覺得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