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買菜嗎海己。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老奶奶笑著跟海己打招呼。

花谷停下輪椅車，有禮貌地彎腰鞠躬。

“川島奶奶中午好”

老奶奶笑容滿面提醒道：“今天牛肉打折，賣得便宜。”

花谷眼睛一亮，道了聲謝，推輪椅速度更快了些。

走了不過五百米，足足遇到了四位熟悉的社群鄰居，這個時間還在外面閒逛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退休老人家，花谷一一笑著問候打招呼。

“巡警叔叔好。”

騎著腳踏車的巡警對花谷微笑點頭，囑咐道：“買完菜就快點回家，別亂跑。”

坐在輪椅上的雨宮雅柊一直沉默旁觀，像海己這樣的日常生活，是她平日裡完全不會去觸碰的危險領域。

“他們不奇怪嗎，你每天不去上學。”雨宮雅柊問道。

花谷笑嘻嘻說道：“當然奇怪啦。我說我很聰明，小學課程都已經自學完成，等到初中或高中再去上學。他們一開始還不信，以為歐尼桑不讓我去上學，直到我給他們做了幾道高中的數學和物理難題，他們一個個就都不說話了，還紛紛誇海己聰明呢，甚至有個大姐姐還說，海己去讀小學就是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去讀高中算了。”

“尤其是剛才那個巡警叔叔，他可熱心了，一開始還——”

正說著，花谷忽然慢慢停住了腳步，愣神看向雨宮雅柊。

雨宮雅柊詫異問道：“怎麼了？”

花谷猛然轉身，環顧道路四方的行人，接著又愣神看向雨宮雅柊。

“看我幹什麼？”雨宮雅柊再次問道。

“雨宮姐姐，你平常出門嗎？”花谷愣神問道。

雨宮雅柊懷抱著菜籃，語氣淡淡說道：“除了每天上學，幾乎從不出門。”

花谷愣愣問道：“雨宮姐姐在學校的時候，經常被人搭訕嗎？”

“很早之前有，現在沒了。可能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就算來找我，我也不會理他們。”雨宮雅柊語氣很平淡地陳述出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花谷怔神，想起來爸爸說的“圍觀的人寥寥無幾，自始至終就沒超過十個人。就像看不見她一樣。”

“怎麼了，有問題嗎？”雨宮雅柊問道。

“沒有。”花谷回過神，小嘴欲言又止。

她重新邁步，推著輪椅前行，這一次，她開始認真觀察附近的路人。

“早上好，海己。”這次是一位年輕的大學生姐姐對她打招呼。

“早上好高橋姐姐，今天沒課嗎？”

“今天沒課，回來幫媽媽看店。”大學生姐姐說完，轉看向輪椅上的雨宮雅柊，詫異問道：“海己的姐姐？”

花谷心裡面頓時長鬆了一口氣，露出笑臉說道：“嗯，歐內醬前兩天崴到了腳。”

大學生姐姐對雨宮雅柊微微點頭問好，然後對花谷說道：“我走了海己。”

“高橋姐姐再見。”

稍稍放下心來的花谷，轉頭對雨宮雅柊解釋道：“她就是那個說海己讀小學就是去浪費時間的大姐姐。”

雨宮雅柊不語。

花谷繼續推輪椅，心中暗道：“這樣才正常嘛，川島奶奶可能是著急回家照顧孫子，森村爺爺高度近視，沒戴眼鏡，沒有看清輪椅上坐著一個病人。熱心的巡警叔叔恰巧也有自己的急事吧，所以才沒問我坐輪椅上的雨宮姐姐。”

如此思索著，她推著輪椅，進入社群的商場超市，同時眼睛一直在留意附近的顧客目光。

有人在悄悄看她，也有人沒有關注她們這一對顯眼的輪椅組合。

花谷推著輪椅，雨宮雅柊抱著菜籃，一路經過蔬菜區、水果區和鮮肉區，拿上足夠吃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