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味的衣服,乍聞此言,微微一愣,本能地看向了沈之航。但轉而立刻想到,這個孩子是展晴的!
沈之航也是一驚,目光閃爍了幾下,微微一笑拱手:“恭喜皇上。”
眾人立刻齊齊跪拜祝賀。
鍾嘉奕舒心地大笑,拍拍袖子:“好啊,靈蛟在極冰之地,是當地人心中的真龍。如今靈蛟莫名出現在鶯妃寢殿,又查實鶯妃懷了龍裔,看來莫非是龍神投胎?”
他這麼一說,便巧妙地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表面上算是掩飾了過去。
沈之航與一邊換好衣服的鐘以昕對了下視線,眸底閃過一絲不快,但他難得的壓住了脾氣,笑道:“皇上洪福齊天。”
鍾嘉奕眼睛一亮,以為沈之航也被瞞騙過去,連忙走過來拍了拍沈之航的肩膀:“朕盼了這麼多年,可算中年得子。這是上天賜給朕最好的壽辰賀禮!”
沈之航輕勾薄唇,電眼含笑,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讓鍾嘉奕怔在當場的話。
他說:“皇上如此高興,不如就趁此時擬旨,若是皇子便立為太子?”
鍾以昕抬頭向沈之航看去,抿唇淡笑,微微搖頭。看來今天的事,他的父皇陛下,把這位忠心耿耿的將軍惹毛了啊!
而今的局面,鍾嘉奕若拒絕沈之航的提議,豈不是自打耳光?
他自己說是真龍投胎,又不肯立真龍為太子乃是何意?
總不好說真龍其實是個女娃吧?
鍾以昕想著忽然笑了起來,趁火打劫地拱手道:“三皇弟繼承大統,乃是順應天意,兒臣第一個支援。”
鍾嘉奕心中情緒複雜,但是臉上依舊是春風般的暖意,笑著點頭應允:“之航所言極是。”
口中說著“極是”,但目光卻略有閃爍,怕是在打口說無憑的主意。
本是設局套人的人,不曾想到卻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人生如同一場棋局,棋手對弈難免總有輸贏,成敗皆可淡然。
但人生又並非一場棋局,輸之,便可能是江山旁落,身首異處!
鍾嘉奕微微默嘆一聲,隨意掃了一眼自己那位坐在輪椅上的兒子,不得不承認:這一局,他輸了!
沈之航卻不會讓鍾嘉奕得逞,他往昔是不爭,但若是要爭,就絕不會輸給別人!正如同他絕不允許自己打敗仗一樣。
“陳公公,皇上要擬旨,還不快備筆墨?”沈之航冷冷地吩咐下去。
沈曼君著急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於事無補了。
陳公公這樣的宦官,當然最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誠然,他今日如果去拿了筆墨,便是得罪了皇帝,日後說不準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是,如果他此刻敢違逆沈之航,便是血濺當場!
沈之航的脾氣何其大,他豈敢以身試之?
陳公公諂媚的應了一聲,立刻手腳麻利地備好筆墨,恭敬地垂首立在一邊。
鍾嘉奕微微一笑,此情此景,與逼宮何異?他走到案前,拿筆蘸墨,一筆一劃地擬旨。心中卻不住地慨嘆,自己從未關注過的兒子,居然已經如此了得!
忽然間,他笑了。
手中的筆也彷彿輕盈起來,反正小麥懷的是展晴的兒子,就算傳位於他又何妨?
最要緊的是,他終於可以不再深夜時分,夢魘醒來,喚的都是以昕的名字!
他的兒子,已經不再需要別人的同情。
已經……
長成一株參天大樹,秀立於林了。
敗給別人,興許應該惋嘆。
敗給自己的兒子,何哀之有?
他這個做父親的,能親自輸給自己的兒子,也算是人生幸事吧!
鍾嘉奕笑著擬好旨,交給沈之航,語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