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一聲大喝,阻止了翠兒的動作,她再次用力撐起身子,這個時候,不能一味的等著慕容藝他們上來,驚馬和別的馬不同,速度快上許多,自己非要想想辦法,就算不能把馬弄停嗎,也得想方法讓自己坐穩一點,否則被顛出去,以現在這個速度,肯定是死路一條!
漪房這樣想著,手已經掙扎著伸到馬車車門板,然而,等她一開啟那扇門的時候嗎,她的心,冰涼徹底!
為什麼,前面會是絕路!
她沒有取過雲山寺,可也知道這條路是官道,應該是直接上山的,馬兒若是直接往前跑,怎麼可能跑到懸崖邊上!
懸崖,懸崖,是落雲谷!
雲山寺有官道有岔路口,他們剛才走的路,好像剛好在岔路口前面不遠,若是一處直接走,自然就是雲山寺,可若是走了岔路口,就是落雲谷,當年太祖皇帝攻佔前朝舊都,前朝三萬兵馬,最後就是被困在落雲谷,萬般無奈之下,跳下了落雲谷的九天源!
馬兒為什麼會到這裡,驚馬又是為何而生,這一切,肯定都是別人安排好了,處心積慮想要她竇漪房的命!
好,好得很,是她輕敵,自以為看清了別人的計謀,自以為名家不敢動手,自以為自己是在看戲,哪知道名家不過是別人放出來模糊她心智的棋子,真正的後招,是在後面!
漪房攥緊雙手,臉色蒼白如紙,她不是神,她也會害怕,這一次,不同於龍陽宮,不同於那次刺殺,是完全超出她的控制和安排的局面,她眼睜睜看著馬兒想著懸崖邊上跑去,瘋了一樣,她卻無能為力阻止這漸漸踏進地獄的步伐!
“娘娘,娘娘,咱們跳車吧,跳車吧。”
翠兒業已看清楚了這個局面,她知道刻不容緩,她握著漪房的手,顫顫巍巍,咬緊了唇道:“娘娘,您把車上的杯被子裹上,奴婢,奴婢抱著您跳下去。”
“翠兒!”
漪房震驚的看著翠兒,這樣做,她受的衝擊力肯定會更小,可翠兒,一個人的重量,加上此時的速度,翠兒一個柔弱女子,豈能還有命在!
不,不行,先前有珠兒,現在難道又是翠兒,她們都是豆蔻年華的少女,不能因為別人屢屢針對她的計謀而丟了性命,說起來,旁人都是無辜的。
漪房的猶豫讓翠兒哭出來,她眼睜睜看著距離不過咫尺之遙,忽然痛哭道:“娘娘,奴婢求您了,您聽奴婢的話,您要是有什麼事,奴婢家裡可就全完了。”
漪房深深的看了一眼翠兒,見那滿臉的淚水畫作結冰的利劍,刺痛她的心,她閉上眼,睫毛染淚,長長的吸一口氣後,雙眼驀地睜開,她果斷的回身,將車廂裡的所有柔軟的衣物薄被全部拿出來,凌亂的搭在自己和翠兒的身上。
看到翠兒用不明所以的茫然 大眼望著自己時,漪房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厲聲呵斥道:“還不快點,馬上就是懸崖了!”
翠兒這才恍然大悟漪房是要和她一起跳車,誰也不靠誰,誰也不要舍了性命去救誰,翠兒覺得有些難過,她一直以為自己跟著的主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從來沒有在乎過下面的人的性命,原來,這位主子才是宮中有最柔軟心腸的人。
她吸了吸眼淚,按照漪房的樣子在身上層層裹好,而這個時候的馬車,也在飛速的接近懸崖中。
兩人準備好一切之後,朝後面看了看,皇家衛隊連同名家的衛隊都在拼了全力趕上來,可來不及了,拉著馬車的駿馬本來就是進宮的良駒,是李福為了她做的舒適特意安排的,加上此時受了驚,速度非普通的馬匹可比。
懸崖深淵在眼前,救命者卻在十步開外,漪房苦苦一笑,抬頭笑忘天空,蒼天,你屢屢讓我徘徊在生死邊緣,甚至不惜連累我身邊人的性命,若是我竇漪房今日不死,那些雙手浴血的人,我必讓他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