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然威勢。
潭王自聽見母后那一聲輕喚的當口便是心頭一顫,再見到長公主現身出來,滿眼譴責怨憤地看著自己,他才終於開始明白了二哥的佈局——原來如此!
只這一瞬間,他便看出了即將全盤逆轉的形勢,才明白二哥請了母后出來絕不是要反駁對他不孝的指責那麼簡單。原,來,如,此!
朝臣中大多是未見過長公主面的,見忽然有名服斬衰的女眷出來,都是不明所以,還猜著這是否就是那個趙家的罪臣之女。而老臣劉正明卻曾見過年少時的長公主,又因站得靠前聽見了太后的那聲呼喚,也便知道了其身份,忙下拜施禮:“微臣見過泰恆長公主。”
其餘朝臣也都反應過來,隨之施禮見過。
“不敢當,”長公主語調冷淡,輕輕福了福以示還禮,“諸位大人請起。”
皇帝略顯嗔怪道:“你又何須出來?”
長公主道:“皇兄見諒,小妹在屏風後聽了諸位大人的言辭,實在憋悶難捱,不吐不快,才忍不住現身出來,失禮之處,一時也顧不得了。”
皇帝也不再多說。從大燕禮法上而論,公主對外男的避諱總還是比宮眷要稍寬鬆一些的,今日事急從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改天換日的大事上,這些小節也就暫且無人計較了。
“有關趙小姐進宮一事,我也是重要經手之人,當此場合,不得不出來向諸位陳說過往。”長公主又向潭王瞟了一眼,娓娓道來,“去年中元節,我隨兩位兄長前往太廟祭祖,于歸途上巧遇趙小姐為強人劫持,我等便救下了她。當時皇兄憐憫其遭遇,出言免了她的連坐之罪,想要為她另行安排出路。當時,皇兄未發一言要她進宮,真正想要趙小姐入宮來的,其實是我。”
不過是半年之前的經歷,此時說起,長公主、皇帝和潭王三人都有些恍如隔世之感。若沒有那天的邂逅,若那天與她錯過,今時今日,該有多少不同?
“是我猜測皇兄對趙小姐似是因憐生愛,暗生情愫,才以讓趙小姐進宮為婢陪伴我為名,堅持要她進宮。也是我在其入宮之後,極力將她安置進隆熙閣,陪伴皇兄。”長公主又將目光投向潭王,“早在初見她那日,三哥也曾親口向我承諾,不會吐露趙小姐身份。”
潭王緊抿雙唇,一言不發。
朝臣中的潭黨成員見狀不禁暗暗奇怪:這樣一次悖悔承諾也算不得什麼劣跡,為何王爺神情如此嚴峻?
其餘人等卻在嘀咕:這些過往究竟與今日之事又有何關聯?
長公主輕輕一聲哂笑:“當日三哥就曾有過討取趙小姐的說辭,我還當只是戲言罷了,卻不成想,待趙小姐進了宮,日漸與皇兄兩情相悅,三哥卻一直未曾對她死心,甚至不惜潛入到宮女下處去找她。”
聽到這裡,不明所以的臣子們也就大體明白了她語義所指,紛紛朝潭王看去。
“諸位不知,僅僅十餘日之前,便曾有過一起幾欲改天換日的大事。”長公主緩緩踱上幾步,用眼神詢問皇帝,皇帝點了頭。
所謂的被強人劫持還可含糊帶過,但綺雯曾被擄去潭王府的事若當眾說出來,就實打實地對她的名聲有損。她遲早是要受封嬪妃的,有過這個過往,對將來會有何影響都不好說。
皇帝卻清楚綺雯並不在意這些,他也一樣不在意,而且眼下明擺著是說個清楚對他們更有利的局面。他們需要從大局著眼,需要爭取最實際最長遠的利益,就不能顧這個小節。
再說了,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等到勝利之後,想要左右底下人的評價,粉飾名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從前還有皇帝納寡婦進宮為妃的呢,如今那位娘娘還不是名聲甚好、一連串的華美諡號?
長公主得到二哥確認,便放心言道:“三哥竟然趁著皇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