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裡沒個主意,一時惶懼交加,顫著嘴唇答不上話來。
皇帝目光冷淡望向綺雯,沉聲問道:“姑娘,這位趙公子一口否認你是他家小姐,你看該當如何呢?”
這是綺雯頭一回得他直言相詢,與他對視的當口,頭腦好似被一道光芒映亮,感覺說來就來,綺雯當即換上一臉彷徨無助的神情,澀然搖頭道:“也罷,我確實不是什麼趙家小姐,耽擱了諸位恩人這些工夫,實在罪過,諸位便將此事擱下,任我自生自滅好了。”
她剛能說話,嗓音依舊沙啞,再配上這副泫然欲泣的絕望表情,著實惹人生憐。
潭王卻聽得心頭一動,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綺雯,心裡已對事態有了成算——二哥有意如此安排也就罷了,這姑娘竟也懂得適時配合,倒是件奇事。
一個常年不見外男的閨閣女子,接連遭遇被兩名粗鄙壯漢劫持、見到當街殺人、被兄嫂拒之門外這一連串打擊,而且臨到現在,很可能已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竟還能冷靜處之,適時配合?
尋常的大家閨秀即便生來有幾分智慧的,也只會用在理家上。這位趙大小姐又是哪來的這份寵辱不驚的淡然?
潭王微挑雙眉望著綺雯,唇邊露出幾分興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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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雯心裡一個激靈,欣賞?怎又談得到欣賞了呢?
長公主此時卻是義憤填膺,事情明擺著,綺雯被強人劫持,就已經是遭了奇恥大辱,難以容身,如今又被兄嫂拒之門外,真真是窮途末路,可不是要自暴自棄了麼?自己若是真放下她不管,她怕是下一刻便會立時自絕。這趙仕進夫婦實在可惡至極!
“你別怕,有我們在此,趕走他們夫妻,將整個趙府給你也不在話下。”她安慰完綺雯,又指著趙仕進厲聲道,“你剛死了爹,就來如此對待自家親妹子,還有人性沒有?快將你那惡毒媳婦休了,好好接妹子回家,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趙仕進腦子已然混沌一片,強撐著門面道:“你……這裡是趙家,我才是一家之主,你們憑什麼來管我的家事?皇帝做事,也沒有如此不講理的。”
長公主氣急敗壞,可沒等再說,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冷笑。這聲冷笑積威凜凜,聽得人肝膽俱寒,周圍都隨之而沉寂下來,連長公主也一時忘了想說的話。
綺雯面上倉皇垂淚,心卻提了老高,等待著正主發話。
馬蹄聲“噠”地一響,皇帝提韁上前一步,說道:“沒錯,皇帝做事,總是要講道理的。邱昱聽令,傳朕口諭,平遠侯趙順德為將期間翫忽職守,以權謀私,以致錦州兵敗,罪證查實,雖死不能赦免,敕令錦衣衛將其子趙仕進夫婦收監查問,平遠侯府,即刻查抄。”
邱昱痛快應和:“謹遵聖令!”
皇帝滿含輕蔑地掃了趙仕進一眼,語調陰冷沉緩:“趙公子方才親口否認這姑娘是他家小姐,他家的罪名也就與這姑娘無關了。”
長公主不通國事,從不知道趙順德真犯了什麼罪,這會兒呆呆看著皇帝,很想衝口問他:二哥你這確定是幫我懲惡揚善呢?
綺雯適時武裝上了一副深受打擊、回不過神的姿態,心裡卻道了聲:果然如此。
趙仕進的腰背依舊弓著,頭卻高高仰起看向皇帝,整個身體彎曲成一個古怪的s。他是實打實地深受打擊,回不過神。
潭王再次看看皇帝又看看綺雯,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幾許。
門房窗裡忽傳來“噗通”一聲,窗上的人影垮塌了下去……
早在來時路上,皇帝已命邱昱遣了一名千戶回去調人,這邊命令一下,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馬也正好趕到,奉命封府不在話下。
自我安慰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