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六年間身邊從沒有過女人,連個近身侍婢都沒,那今日這又是唱哪出呢?難不成,他也有一見鍾情的時候?”
二哥曾經玩票關中大俠,但那些幼稚行徑只能是他的閒極無聊之舉,以他皇子之尊,怎可能真有心行俠仗義?
——這對兄弟的思維完全不是一個路數,難免會對對方有點看不懂。
“我是真有點看不懂他。”潭王自嘲地笑著搖頭,“這世上還就遇見他這一個人,有著令我難以看透之處。偏偏……父親將皇位給他了。”
紅衣宦官沉吟片刻,抬頭道:“若說他確是對那姑娘有意,於咱們當是好事吧?”
潭王回頭來看他:“那是自然,怕的就是他無欲則剛,只要有欲,於咱們都是大好事。何況,還是個罪臣之女。”
……
夜色中的摯陽宮一片靜謐。時候已經過了戌正,承運門上早收到了通傳,門樓內外燃起通明燈火,羽林衛嚴整列隊,將皇帝與長公主一行迎入宮門。
長公主急著要將今日的奇遇講給母后聽,匆匆辭了二哥,到太上皇與太上皇后所住的慈清宮去了。
皇帝要面對的則是積壓了兩天的奏擬。
摯陽宮中軸線上的乾元宮是皇帝寢宮,但除了臨朝聽政以外的時間,皇帝幾乎都呆在隆熙閣的御書房裡,與奏擬典籍相伴,夜間也在這裡的後殿暖閣就寢。
隆熙閣原本是用作準備和暫存宮廷物品的庫房,距離前庭三大殿僅隔著一條夾道,比乾元宮近得多,宦官往來文淵閣向內閣大臣傳話也方便,皇帝御極之後,就因此選了這裡作為住所,再沒回過寢宮乾元宮,一應用度也比太上皇在任時削減了大半。與此同時,還將輔助批紅的衙門司禮監從宮城之外直接搬到了隆熙閣南邊的小院。
此時宮內到處都掌了燈火,隆熙門外守門的宦官不等皇帝走到跟前,都已靜靜跪迎。
剛進了隆熙門,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智就已等在琉璃影壁旁了,見皇帝過來,王智利落簡捷地施了個禮,後自行起身。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之舉,叫起的步驟被直接省略。
皇帝繞過影壁大步向前,道:“說吧,有何進展?”
王智掖著雙手,小碎步跟在後頭回稟:“回主子,底下人送上信來說,喬安國府裡今日有不少人出入後門,看樣子是在鋪著後路了。”
皇帝面露喜色:“很好,就知道他早晚要自己沉不住氣。”
喬安國是現任的東廠提督,從前還兼著司禮監掌印,是太上皇親手提拔起來的大宦官,趁著太上皇疏懶之機逐步把持了朝政,這些年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專權斂財,是新皇御極以來最想根除的毒瘤。
上個月已初見成效,隨著羽翼一個個被皇帝剪除,喬安國亂了陣腳,自請卸除了司禮監掌印的職位。眼下若能再將東廠也拿過來,可算得上一大步進展。
東廠與錦衣衛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監督朝臣的兩大勢力,拿過東廠的意義並不僅限於對付一個喬安國,到時其餘朝臣見到這兩個衙門都被皇帝掌握,也會隨之收斂鋒芒,不會像現在這麼有恃無恐地陰奉陽違。
“你怕是連官服都已備下了吧?”皇帝回眸看了王智一眼,這語氣乍一聽有點��耍�翟蛉詞且��濁械牡髻��氨鶩�司】烊範ǎ�傷�尤溫∥醺笞芄埽�饒慵嬡瘟慫糾竇嚶攵�Я椒街八荊�兔荒敲炊喙し蜆芪疑肀叩氖鋁恕!�
王智作為皇帝的首席心腹太監,等鬥倒了喬安國,自是接任東廠提督的最佳人選。如今他兼任著司禮監掌印和隆熙閣總管,已是忙得陀螺亂轉,再要接手東廠,就無論如何都得放下一頭的了。
沒想到王智卻蝦著腰笑道:“依奴婢愚見,東廠提督這差事不如交予方奎。他為人審慎,行事凌厲,應是提督東廠的合適人選。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