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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拍拍徒弟肩膀:“知道了吧?這才是最難得的!所以管她有詐沒詐,咱們爺好不容易對個姑娘動了心,即便那姑娘是心如蛇蠍,壞比妲己,咱們也得幫爺弄到手!”
“弄到之後呢?”錢元禾迷惑道,“就不怕爺被蛇咬著?”
王智撇嘴:“到了手再慢慢調理唄,怕什麼?咱們爺又不是紂王那種糊塗蟲,還怕被個小閨女兒帶壞了?”
錢元禾睜圓了兩眼,十分受教地點頭:“師父說的是啊。”
隆熙閣裡時鐘滴答,皇帝跟前換了方奎當值,屋中恢復安靜,他也收斂著心神打算處置庶務。吃過了飯,又聊過了天,精神似乎是比之前好了些。順順當當地批了幾份奏擬,下午內建庫外的情景卻又不請自來,不著痕跡地替代了眼前枯燥的奏章,佔據了心神。
有了王智“鍾情”的這個解釋,這事他反倒更加放不下了。
皇帝抬眼看看靜立在多寶閣前的方奎,回想了一下方才他進來交班的時間,料著那些話他也聽見了,便問道:“方奎,你又是如何看待此事?”
同樣是心腹,比起愛插科打諢逗他開心的王智師徒,他有時會更喜歡與方奎交流。他性子冷,方奎比他還冷,兩人都能做到用最少的字句,傳達清最直接的意思,彼此都是輕鬆省心。
方奎略朝這邊踅過身,答道:“爺,您若真想確定此事,大可以著邱大人查證。”
這倒是個很實在的建議。錦衣衛是有暗線在盯著潭王的,確認那天皇帝走後潭王有沒有與綺雯接觸過,雖不說有著十全把握,也還有望辦到。
可是,這一落實較真,皇帝又覺得無趣,擺了手道:“罷了,管她是何居心呢,還差錦衣衛查她,倒像我多在乎似的。”
“請恕奴婢直言,您,不在乎?”方奎緩緩地反問。
皇帝心頭一動,伸向硃筆的手凝定在半空。
一個宮女而已,連個才人都能輕易賜死,何須如此計較一個小小宮女做何打算?他今日聽說訊息就親去內建庫領她,想要送她出宮又僅為她幾句懇求就擱置不提,之後又不停琢磨她是何用意,還要計較王智所謂的鐘情是不是真的,這些反常行徑,都只是出於對她的“可憐”?
他是情場新手,遠不如潭王老練,卻絕不是個笨人,稍一思忖也就明白了。這一回想,自己怕是從見她在潭王府暈倒那時起,就已將她看得不同。
皇帝沉默良久,才問:“你們是不是都覺得,好難得遇見這樣一個女子,我該留下她?”
“一切都看您自己的意思。留下,也好。”方奎回答得言簡意賅。
皇帝微蹙起眉。可惜,不是留不留下那麼簡單,她是趙順德的女兒,偏還被源瑢知道,把個罪臣之女納入後宮,恐怕後患很多。更重要的,是在那之前先要確定她不是源瑢的人,難道真要動用錦衣衛去調查一個小女子?
目光落在手中看了半天都沒看進去的票擬上,皇帝有些洩氣,庶務的重壓之下,他哪有心情去為兒女情長做這許多籌算?還是先放下吧。
其實歸根結底,是那個女人在他心裡雖然已有份量,卻還沒到達讓他去竭力爭取的地步。
皇帝又握起了筆桿,強令自己將精力拉回到奏章上來。自己的一個疏忽閃念,關係到的可能就是外面的無數人命,甚至是天下大局,哪有資本去分心?
可惜腦中仍不自覺地迴盪著綺雯告退離去時,回眸望他一眼的情形,她的眼睛裡蘊著深深的哀傷,好像生怕這次一別,再見不著他了似的。
或許是真的,那就是對他鐘情的樣子,不同於皇后的知心關懷,也不同於寧妃她們的邀寵諂媚;或許她是真的不惜屈尊為婢,也想守在他身邊,不惜壞了規矩,也想抓緊一切機會多看他一眼;或許在她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