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微微顫動,然而不知為何,良久不見其他動靜。
敖諶轉頭看向紅袍道人,太陽道士含笑道:“李世民有天下億兆人心氣運護持,此箭奏功不免遲緩一些。只是敖兄不必擔憂,三箭既發,斷無不中之理,且請稍待。”
“太一之山,元始上精。開天張地,甘竹通靈。直符守吏,部御神兵。五色流煥,朱火金鈴。輔翼上真,出入幽冥。召天天恭,攝地地迎。指鬼鬼滅,妖魔束形。靈符神杖,威制百方。與茲俱滅,與茲俱生。萬劫之後,以代茲形。影為茲解,神升上清。承符告命,靡不敬聽。”
太極宮兩儀殿,李世民臥擁錦衾,昏睡不醒。御榻之前,岐暉白髮披垂,手持木劍,步斗踏罡,口中吐出一個個清勁有力的祝文,全身葛布道袍都鼓漲起來,無風自動,獵獵如大旗翻卷。
趙國公長孫無忌、梁國公房玄齡、申國公高士廉、宋國公蕭瑀、鄭國公魏徵與太史令傅奕、李淳風站在一旁,神情焦慮。尹文操、明崇儼等終南弟子環伺在側,結印為岐暉護法
兩儀殿外,尉遲敬德與秦叔寶全裝甲冑,持鞭執槊,肅立殿外。
兩儀殿內,岐暉舉劍望天一指,五色氤氳,自天如玉柱罩下,榻上的李世民忽然一聲長叫,坐起身來,眉心、心窩、腹部三處鮮血如湧,岐暉身體一晃,坐倒在地,眾弟子連忙上前攙扶。
龍宮偏殿,太陽道士一語方畢,只聽虛空中隱隱傳來一聲慘叫,插在李世民畫像上的三支小箭同時一亮,燃燒起來,一霎時化為飛灰,箭身中一十二道生魂就此魄散神消,湮滅無餘,畫像上眉心、心窩、腹部三處,血水汩汩流出。
“敖兄,事已成矣。”太陽道士笑道。
敖諶喜動顏色:“多承太陽道兄大法相助。”
“敖兄,李世民既死,天下必然大亂,此後豪傑龍戰,逐鹿中原之事,貧道山居野人,可就幫不上敖兄什麼忙了。”
“道兄說哪裡話來,將來若舉大事,還要請道兄往來襄助,不然,單憑涇河水族之力,怎得成功?”
“若有用得著貧道之處,貧道一定盡心,敖兄,我洞中煉得一爐丹藥,近日即將圓滿,卻要回去照看,先告辭了。”
“道兄何不在我處多住幾日,容我設宴答謝道兄。”
“不必,不必,貧道慣居林下,攝化陰陽,世上美食於貧道便似泥土白水,食之無味,亦無用處。”
“這……這叫我如何過意得去?”敖諶為難,忽然開顏道,“道兄,你隨我來。”
領著太陽道士,穿過一道側門,向宮闕深處走去,無多時,進了一重十餘里深廣的一處地穴,穴內光華爍爍,丹砂、美玉、明珠、黃金、翡翠堆積如山。
敖諶道:“這是我多年的一點積蓄,請道兄隨意取用,聊表些微謝意。”
道人笑道:“黃金翡翠,於貧道無用,這丹砂倒是合丹必需,恕貧道貪念未泯,全收下了。”
敖諶道:“但憑道兄所需。”
道人解下腰間一隻大紅葫蘆,揭開塞子,往那丹砂一比,颯颯風生,那丹砂如泉如瀑,作一股兒都進葫蘆去了。
丹砂收盡,道人蓋上蓋子,對敖諶拱手道:“敖兄,我去了。”
兩人走出地穴,道人將身一搖,化作一溜火光,衝開頂上萬丈水波,徑自去了。
敖諶抬頭目送道人去了,急匆匆步入一座小殿。
殿中央藻井之下,圓光如卵,懸空而轉,散發出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暈,光卵中有一名嬰兒,頂上有角,肋下生鱗,似人非人,闔目縮身而睡。
敖諶目視卵中嬰兒,喃喃自語:“敖光我兒,天下將亂,等你功果圓滿,我就送你入世,也爭一爭那人主之位,若得成大功,坐了寶位,卻不勝於做個什麼勞什子八河總管?”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