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樹挺馬上問道：&ldo;你說誰呀媽，是我爸嗎?我爸不會回來了，他要回來咱倆得害怕。&rdo;

老太太也不背著巖樹挺，說道：&ldo;說你那個老師龍天翔。&rdo;

巖樹挺愣了愣，然後眼角有淚流了下來。他連忙用袖子一劃拉，問道：&ldo;他要來咱家嗎?&rdo;

老太太說，他說他不回來了。

李宏波連忙問道：&ldo;他什麼時候說的?你見到他了?&rdo;

老太太說夢見他了。我回到屋裡就睡了。你們知道上了年紀的人，睡覺少。也沒那麼容易睡著，這次不同，恨不得沾床就睡。一處著就夢見龍天翔站在跟前，他說，太遲了，誰也治不好巖樹挺，所以他不回來了。不過，不過……

老太太說著不過，卻沒說不過什麼。

月月說阿姨，不過什麼你就快點兒說唄，怎麼說個話嘴裡半截肚子裡半截的，這不讓人難受嗎這。

老太太說道：&ldo;他說讓樹挺跟你們一起進山，說不定能好。不打包票，他說他年紀大了，不吹無把握的牛。&rdo;

這龍天翔說話，真挺有意思。看這人性格，和老菸鬼差不哪去。不過，這是老太太的夢，還是真是龍天翔的意思?

我的懷疑，李宏波替我問了出來。他說這是你自己做的夢。你夜裡喊了龍天翔，想像著他會回來，所以就夢見他了。這話不代表龍天翔的意思。

音音說這話，就是龍天翔的意思。

我們都望向音音。李宏波問她憑什麼說得這麼肯定。

音音說憑那兩隻鳥兒。從寨子外面回來，音音沒有睡著。女孩子心細。想事兒也複雜。簡單的事兒都能往複雜了想，複雜的事兒就更不用說。

音音說她聽見鳥兒撲楞翅膀的聲音，她沒有起床出去看。因為她能聽出來，和夜裡老太太喊過龍天翔以後出現的鳥兒鬧出的動靜是一樣一樣的。音音聽著那動靜，朝老太太房間的方向去了。

所以音音懷疑，龍天翔說的叫他三聲他就會出現，靠的就是這兩隻厲害的鳥兒。他人走了，把這兩隻鳥兒留在了這兒。只要老太太喊他，他就會得到訊息。

他現在知道他回來也無力迴天了，所以就讓這兩隻鳥兒帶回了資訊。至於他如何做到，把這資訊以做夢的方式通知給老太太，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像巖樹挺的變臉，不是老太太說起，誰也不知道會和捏泥人這麼一樣古老的藝術相關。

李宏波問老太太：&ldo;如果這是龍天翔的意思，你該怎麼決定，會讓巖樹挺和我們一起去深山老林嗎?&rdo;

我搖搖頭說：&ldo;不行，進山是一件特別危險的事兒，咱們不能再帶上別人，咱們照顧不過來。出了意外，咱們就有責任。&rdo;

老太太說這事兒，我尊重巖樹挺的決定。他這麼大了，願意選擇什麼可以自己做主了。

巖樹挺站起來，斬釘截鐵地說：&ldo;我跟你們進山!&rdo;

我頓時感到自己被飯噎了一下。巖樹挺這一下子，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說這句話的神情和語氣，一點兒都不傻。

我有些狁豫。巖樹挺這情況，帶進森林裡去就是帶個累贅。我們自己尚且不清楚會遇到什麼情況，再帶上這麼一個人，那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老太太聽了我拒絕的話和巖樹挺的決定，突然給我跪下了。

這可使不得。我對老太太說：&ldo;您有什麼困難可以說，你缺錢也可以說，我們給你湊。帶你兒子進山，我怕會害了你兒子。&rdo;

老太太說你先答應我。

她意思很明顯，我答應她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