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西門靖軒表示認同。
歐陽銘錦怔怔的看向一臉淡漠的西門靖軒,好像讓一個人死就不過是頭輕輕一點般輕鬆。
這個看起來淡漠,對任何事彷彿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有他骨子裡的殘酷,山谷中留下的一片片殘跡就知道這個男人出手多麼的狠辣。
“國師大人,”嚥了口唾液,歐陽銘錦乾澀的開口道,“我也是冒著風險來傳信的,稍有差池在祁冥國就沒有了立足之地,我其實就是在拿自己的命來給你報信。”
“所以呢?你就親眼看著馨兒被困金蠶陣?”西門靖軒道。
如果是真心來傳信,為什麼不先一步,非得讓馨兒在金蠶陣中受險?
這個女人所謂的傳信的誠意值得探酌。
“不是,我剛追到烏山鎮,金蠶陣的事我只是聽歐陽銘赫說過,根本沒親眼見到,為防你們再有事,我已經第一時間來驛站找你們,我又不敢亂闖,等了好久才進來。”歐陽銘錦為自己辯解,“等我隨著歐陽銘赫留下的路引趕到那個山谷中時,歐陽銘赫已經死了。”
歐陽銘赫死了,而谷中留下的那些殘跡更是令人觸目驚心。
整個山谷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火把照亮那座臨時搭建的營帳,周圍全部都是被金蠶絲裂碎的皮肉,血流片片。
臨走前,莫曾蹠已經把金蠶絲取掉,她大膽的靠近營帳,掀開簾子,看到了滿堆的斷骨殘肢,混攪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原本為林馨兒準備的金蠶陣,殺掉的是他們祁冥國的人。
相比,歐陽銘赫死在谷外,反而算是好命的留下一具全屍。
好歹,歐陽銘赫跟她是姐弟,歐陽銘錦想要給歐陽銘赫斂屍掩埋,但又怕被莫曾蹠隨後再發現異常,什麼都不敢做,只是幫他合上一雙驚恐的眼睛。
她能想象到歐陽銘赫臨死前看到怎樣的情形,以至於被驚嚇的死不瞑目。
在她的手撫上歐陽銘赫眼瞼的時候,都還在不停的打顫。
而現在,面前的這兩個人殺了她的弟弟,她卻冷著一顆心在兇手跟前做事。說到底,她是自私的,相比於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卻沒多少姐弟之情的弟弟來說,她未來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你這是在怪我們不識趣?”林馨兒問,“你又怎麼知道我們在驛站?”
歐陽銘錦的話中沒有表現出對他們的仇視,她便也沒有順著歐陽銘赫的死去多想,而是更關注歐陽銘錦的行蹤,關注歐陽銘錦報信的真偽,擔心皇甫燕衝的安全,唯恐因判斷出錯耽誤了他。
“不敢,”歐陽銘錦道,“我是順著血跡來的。”
莫曾蹠心有防備,所以一路上都記得掩藏自己留下的痕跡,結果還是被西門靖軒查到了米店。
林馨兒雖然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卻毫無防備,任憑痕跡留下,直接明白的告訴莫曾蹠她的去向,結果先引來了歐陽銘錦。
“你就沒想過讓我死在金蠶陣?”林馨兒又問。
所以,歐陽銘錦故意在行程上慢一些也是可能的。
只是為了還人情,違背莫曾蹠冒險跑來報信,林馨兒還是覺得這個目的太簡單,太不可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為了報恩,也不必急於一時。
不是她多疑,而是經歷了一件件的事,讓她不得不加倍小心,時時警惕。
“我只相信你死不了。”歐陽銘錦肯定的道,“皇上不會殺你。”
所以就算她想讓林馨兒死,也根本沒那個機會。
而她似乎跟林馨兒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最後她為幫冷言秋跟莫曾夜作對被抓,差點被殺,還是林馨兒救了她。雖然當時那些人迷迷糊糊什麼都說不清,只說要放她,她想也想到是林馨兒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