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馬車停了。

沒多久，外頭傳來唐林恭敬的聲音：&ldo;大人，到地方了。&rdo;

只見班燁捂著唇輕咳了聲，登時斂起笑，率先踩著老太監的背下車。他一手掀起厚重的羊毛氈車簾，另一手朝裡頭驚慌的小姑娘招招手，柔聲道：&ldo;下來吧，我抱你。&rdo;

&ldo;我不敢。&rdo;

庭煙又往裡縮了下，聲若蚊音。

&ldo;沒事的。&rdo;

班燁笑著哄：&ldo;貞不在這兒，沒人打罵你。&rdo;

&ldo;不要。&rdo;

庭煙咬著唇，頭越發低沉，頭一回見到這麼多人，她害怕。

&ldo;要是再不下來，我就走了。&rdo;班燁板著臉，有些生氣了。

&ldo;別！&rdo;

庭煙急了，忙跌跌撞撞地爬了過來，她始終低著頭，任由班燁把她抱下車。當腳踏在地上的時候，女孩的心跳得越發快，她緊張，嗓子幹得難受極了，想吐又吐不出來，腦袋陣陣眩暈，眼看就快要昏倒了。

她半個身子貼住班燁，兩隻手緊緊地攥住大伴的食指，跟著往裡頭走。偷偷抬頭看去，面前是一座隱在竹林裡的二層小樓，前頭守了好多穿著黑色勁裝的大漢，他們瞧見了班燁，皆卑躬屈膝地行禮。

小樓的門匾上書著&l;月華初上&r;四字，兩邊的飛簷下懸掛著十幾隻琉璃宮燈，門口擺了株正綻放的老梅，倒是個極精美雅緻的地方。

才剛推門進去，一股甜膩的暖風就迎面撲來，輕輕撫平每個人緊皺著的眉頭。

庭煙躲在班燁身後，偷偷地打量著四周。

這小樓裡頭更是精美，最裡頭用紅木搭了個臺子，上頭有三個只穿了肚兜和薄紗裙的美人，正隨著靡靡之音扭動著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

大堂中間擺了只金獸大鼎，鼎裡往出散發著白霧，聞著好似上等香料的味道；

而四周則有好些繡塌，此時塌上躺著些王城最尊貴高官貴人和富貴名士，他們一邊觀賞著臺上誘惑的舞姿，一邊由清秀童子伺候著服食寒食散……

等藥上頭了，他們有些人會胡亂撫琴起舞，享受著近似仙人的愉悅；而有些人則隨便扯過身邊伺候的童子，不管男女，就開始胡天胡地的放縱。

和外面的苦寒不同，這裡是另一個人間，滿是寒食散富貴味道的仙境，只要你有錢有身份，就可以進來享受。

&ldo;我們去哪兒。&rdo;

庭煙都快嚇哭了，輕輕搖了搖班燁的手，她真的不想在這裡呆了。

&ldo;去二樓。&rdo;

班燁微笑著，攜著女孩從小樓一側上了樓。

&ldo;做什麼。&rdo;

庭煙身子瑟瑟發抖，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二樓倒是清靜，比一樓更華美，每個包間都掛著珍珠和翠玉做成的簾子，門口跪著穿著單衣的貌美少女，隨時等著裡頭大爺傳喚，好方便伺候。

&ldo;丫頭，記不記得我給你說，要你看看小姑娘是怎麼和老頭子睡覺的？&rdo;

班燁將庭煙領到最裡頭的一個包間前，輕輕推開黃花梨木做成的雕花小門，從後頭環抱住女孩，兩指抬起她的下巴，低聲道：&ldo;你要聽話看裡面，不然我就不要你了。&rdo;

&ldo;我，我……&rdo;

庭煙委屈極了，可又不敢和班燁犯驢，她嚥了口唾沫，深呼吸了口氣，透過翡翠珠簾往裡看。

包間裡真的跟畫上的仙境一樣漂亮，牆上用彩墨描了許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