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庭煙啐了口,身子不再發抖,昂首挺胸了起來。
這小院倒是和朱家差不多,不甚大,髒兮兮的。
兩間上房蠻幹淨,門口沒有一點積雪,側面是一間破爛窯子,裡頭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男女歡愉之聲,而在門口,站了三四個男人,踮著腳看裡頭的光景,瞧穿戴,像是農夫、小販之流。
這些男人排著隊,商量著下一個誰先去。
正在此時,上房忽然傳來咚地一聲,只見從裡頭滾出來個一絲不掛的小姑娘,乾瘦而黑黃,尖臉齙牙,算不得好看,但也不醜,長發凌亂地披散了一身,身上到處都是傷,鞭子打出來的,擰出來的,咬出來的都有,女孩環抱住自己,跪在雪地裡,哀求賞她件遮羞布。
緊接著,氣呼呼地走出來個矮胖的婦人,手裡提著個長木條,長得跟個母夜叉似得,不住地往女孩身上打,邊打邊罵:
&ldo;你還當自己是官家小姐?別做你孃的春秋大夢了,已經到了下九流,早都不乾淨了。知道為什麼不叫你穿衣裳,太費事,沒得叫你爹們等著。趕緊給我進窯子裡去,上午才接了三個客,掙了二十來個銅板,還不夠買茶水的,今兒要是沒賺到一吊錢,老孃就打死你。&rdo;
許是發覺院中進來人了,那婦人略抬眼,瞧見庭煙,登時一愣,手裡的棒槌都掉地上了,兩隻死魚眼笑成了月牙兒,忙不迭跑過來,歡天喜地道:&ldo;親爹哎,世上竟有這麼標誌的女娘,今兒真是開眼了。&rdo;
說罷這話,婦人斜眼覷向孤雲寄,曖昧笑道:&ldo;還是道長手段高,九年不見,一回來就給老姐姐弄回來個仙女來,這小姑娘若是開了臉子,在我屋裡掛牌,那豈不是日進鬥金?&rdo;
說罷這話,婦人兩手使勁兒搓著,上下打量庭煙,連連問道:&ldo;姑娘多大了?家裡哪兒的?有沒有經歷過人事?我姓鮑,人都叫我鮑三姑,你以後就叫我媽,我疼你。&rdo;
&ldo;去你媽的!&rdo;
庭煙啐了口,毫不畏懼地罵道:&ldo;醜八怪,母夜叉,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兒頭髮絲,我姐姐就把你的指甲全都拔光。&rdo;
&ldo;嚯,還挺辣。&rdo;
那鮑三姑怪笑了聲,陰陽怪氣道:&ldo;甭管你姐姐是誰,就算是公主娘娘,到了我手裡也得做淫婦,不做,打也得打服了你。&rdo;
&ldo;咳咳。&rdo;
孤雲寄揮了下拂塵,揮開鮑三姑伸過來的手,冷眼瞥去,竟將那兇狠的母夜叉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只見孤雲寄環住臉色發白的庭煙,俯下身子,柔聲道:&ldo;小妹子,你瞅見沒,沒爹沒孃的女孩子就是這麼被人欺負的,告訴道長,你怕不怕?&rdo;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本章應該叫農夫與蛇,但實在喜歡孤雲寄這個名字!
多多留言
第44章 、長兄如父
是呀, 為什麼沒爹沒媽的孩子就該被人這般欺負。
庭煙沉默, 怕麼?是有點。
只不過她怕的並不是厄運本身,而是利和欲荼毒了心的人。
正在此時,庭煙忽然察覺到屁股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回頭那看,是那老鴇子鮑三姑。
這娼婦笑吟吟地打量著她,眼裡透著算計和慾望,盯著她的胸脯, 笑道:
&ldo;模樣是上等的,就是太瘦了些,怕是一天接不了幾個客。&rdo;
說罷這話, 鮑三姑微躬著身子,看向孤雲寄, 神情相當恭敬:&ldo;老朱說這女娘是班大人的小姨,這燕國人誰不曉得,班大人無兒無女, 無親無故,哪裡冒出來個年輕